“他死的时候,我亲眼看见了。”谢神筠冷漠道,“三年前我找到了洪州府一个当时负责抬尸焚毁的兵卒,还有一张证明荀樾并非是染疫身亡而是被勒死的验尸单。”
“那你怎么不——”张静言呼吸顿时急促,又在下一刻生生冷静下来,“是谁?”
谢神筠却没有回答。
张静言从她的沉默里得到了答案。
他其实已经隐隐猜到了。
“俞辛鸿,”张静言在这时提起这个人,“当年我见过这个人,他是河道府的一个小吏,端南水患之后,他迅速擢升去了工部。”
他慢慢说,“是谢道成签的调令。”
谢道成那时任吏部侍郎,但在朝中的声望远没有荀樾高。他与荀樾同去端南赈灾,而荀樾染疫身亡之后更是受万人称颂,隐在荀樾身后的谢道成没有得到名望,但得到了实权。
而张静言当年送入太极宫后无故失踪的奏疏,到底是去了何处,似乎也不言自明。
端南水患之后,朝中王党尽除,皇后掌权琼华阁,百官尽皆俯首。
荀樾之死,其实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件事。
张静言的灾情上表消失,是因为要借此机会除掉王党,而荀樾则是因为张静言找到了他。
他是因为张静言才死的。
谢神筠指尖搁在膝头,她转过脸,看着亭外锦绣成堆:“你走吧,离开长安城,别回来了。”
皇后认出了张静言,却没有杀他,但不代表以后也不会改变主意。
他是死在十三年前的人,不该出现在长安。
张静言慢慢起身,喝尽了那茶。
茶凉透了,是洪州的雨过清明,在舌根下泛起苦涩。
他往亭外走了两步,却在某一刻驻足,洗得发白的布衣在回望亭前晾出郁色。
“我原本不准备问你,”张静言没有回头,背影如山岳倾颓,“但你来见我了。”
沉郁在此刻笼罩下来。
谢神筠垂眸静坐,看见了桌上茶,白瓷里一泓青水,微微漾出波纹。
张静言问得缓慢:“我想问,当年郑镶从端南带回来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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