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泼进来,院中深绿浅青,墙上攀了半幅紫藤,正值花期,撞了满眼浓郁的紫,美得格外张扬。
檐下落了一方铜缸,接的是无根水,里头养的荷花还没长出来,只有三两绿叶冒头,亭亭立在檐下。
谢神筠行动不便,落座时捞起了铁链。
“这衣裙小了,不合身。”谢神筠倚着榻,杏红单衫薄,竟显出几分弱不胜衣来,“叫两个绣娘来,重新做过。”
“新的已经在做了。”沈霜野坐她对面,撑着膝看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就让人挑了几身阿昙新做的裙子。”
倒也不是很不合身,只她身量高,裙子短了寸余。
广袖罗裙本就不挑人,纤纤袅袅的裹在谢神筠身上,领边绣了浅红杏花,颜色却没有艳过她锁骨下藏着的一点红痣。
那样惹人觊觎。
谢神筠卷过衣袖,冷不丁问:“这是定远侯府?”
沈霜野眉梢微挑,也不否认:“特地给你收拾的院子。从前在梁园时看你喜欢白梅,这园子里有一方镜湖明澈,湖边白梅疏疏,冬日时能落数枝雪,如今还未到花期,再有个半年你就能看到了。”
这是要把她一直关在这里了。
谢神筠神色未变,抬了抬手,说:“这样去看?”
沈霜野话说得好听,可这锁链只到门边,连这扇门都出不了。
“郡主想要如何去看?”沈霜野同她对视。
“冬日雪重,我懒倦出门,”那锁链为的是限制行动,颇重,谢神筠支在矮桌上,衣袖落下一片阴影,“再说了,拘在园子里的梅花有什么好看的。听说北地有处梅岭,白梅开时绵延数十里,那才叫稀奇呢。”
这困住谢神筠的四方高墙算什么,沈霜野未必能在长安留得长久,可她要是被带回燕北,那就难说了。
“郡主要是想瞧,以后总有机会。”沈霜野轻描淡写拨回了她的试探,吩咐婢子上菜。
沈霜野也没吃,陪她一道用了。
谢神筠不怎么挑食,每样菜都会捡上一筷子,但她爱干净,连萝卜丝上沾着的葱花都要撇开。
只动作做得隐蔽,不留心瞧不出来。
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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