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道成今日下值在家,他注重养生,亥时一到就会上床安寝,但今日难得还在厅堂,手边一盏清茶,袅袅热气氤氲了他手中的雪景图。
谢神筠跨进门,看见那画十分眼熟。
“阿暮回来了,”谢道成目光未抬,说,“你的这幅雪景图画得真是妙,以后不要再画了。”
谢道成把画搁在了桌上,卷轴一角是雪瓦红檐,笔触细腻,细看之下冷得人心里发颤。
“是不要再画,还是不要再画这幅画?”谢神筠瞟过那幅画,画已被装裱妥当。
谢神筠善画,尤善绘山水,但她不爱动笔,前两日闲来无事,去过点凤台后倒是画了一方雪景。
“不要再画这幅画。”谢道成平缓道。
“笔握在我手里,”谢神筠拿起那幅画端详片刻,“阿耶要管,手未免也伸得太长了。”
“手长不是坏事,”谢道成依旧温和,“手短才是。握笔的手,短了不行,缺了也不行。”
谢神筠沉默须臾,微微一笑:“受教了。”
“画是好画,收起来吧。”谢道成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茶放得太久,入口已有些冷了,品来全是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