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汐听得头疼。
她原本只邀了荀莺初一个来云间坞。但钟少白当时正在荀氏壁作客,不打招呼直接跟来了。
荀莺初一个就够闹腾了,再搭上一个不嫌事大的钟十二,清静多时的云间坞鸡飞狗跳。
“七娘想看小院美人,只要我不肯应,她一个人绝不敢独闯的。钟十二又凑什么热闹?”
她烦恼地说,“他不是住在前院么?夜里怎么偷偷进来的?当初就不该答应他来。”
话音未落,窗户被人不客气地敲了两下,木窗砰一声从外推开。
十七岁的窄袖绯袍少年郎坐在窗外,一条腿盘膝坐在窗棂,另一条腿悬空晃荡着,绷着脸,双臂交叉抱胸,声音里满是不悦,也不知偷听多久了。
“哪个要赶我走?”
白蝉吃了一惊,慌忙起身,挡在窗前,“十二郎,不可如此!十二娘已经及笄了。就算阮氏钟氏两家是世交,你也应当先遣人通传了再来拜访。直接登门不合规矩,十二郎快下来。”
钟少白压根不搭理,抬手撑在两扇木窗中间,不许白蝉关窗,视线只盯着阮朝汐隔窗露出的小半张柔美的侧脸,“说说看啊,哪个要赶我走?”
阮朝汐瞥了窗外气恼的少年一眼。
“你先说说看,不请自来、嚷嚷着登门做客却又整天闯祸的,又是哪个?”
她这边应了话,钟少白兴师问罪的气势顿时弱了,自己从窗棂高处跳下,转到门边,也不进来,人就靠门槛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