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北京安葬之后,岑清岭找他谈话,苦涩笑一笑:“你要是想回美国,就回去吧。”
他不置可否,起身要走。
“允之。”她叫住他,“那时候突然出国,是想让妈妈自由吗?”
但没有得到答案。
她问得太晚了。她已经享受了一个九岁孩子的庇护。
他十八岁那一天,丈夫开会没有时间,她也没来得及赶到。第二天终于匆匆来迟,得知他和同学已经落地乌斯怀亚,即将跟着科考队去南极。
他们会给他庆祝,虽然他不怎么在乎过生日。
直到一个同样十八岁的女孩子,即将变成十九岁的女孩子,在他打开门的瞬间冲上来。
十八岁开始就属于他的女孩子。
21:51。
商忆低头拨通电话。
那头没有出声。
“……我不争气。”她小声说,“但是你在哪里呢?”
季允之接送过她很多次,无一例外连眼神都不会留。她自己上车,下车,乖乖打招呼,或者亲一亲侧脸告别。
这是第一次,几乎是车身停稳的瞬间,车门就被推开甩上。
高大身影几步奔到她身边,将她的脑袋紧紧摁在胸前。
她抓着他的衣服下摆。
“我不知道怎么了。”他的声音很低,连诚实都一如既往冷静,但她可以听出被压抑过的一点迫切,“我一整天都在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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