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定定的看着布囊,布囊不大,巴掌大,里面瘪瘪的装了些铜币。
但吸引他的,是布囊的材质,那是种不多见的丝锦,他家所有布料,都没有这个布囊贵重。
林大郎没有钱是怎么来的,林也没有问。
出来的时候,他是被林大郎推出来的。
内屋门关上了,林拿着钱袋,始终没有机会和林大郎他即将被开除的事。
他回到床边,灶火还在燃烧,林娣和林仁已经进入梦乡,耳边只有柴火燃烧的动静,他把钱袋放到眼前,好像看到婚宴上那个中年妇人。
记忆中,她脸上带着关心,眼神却有些许浑浊。
那晚上光线昏暗,人数众多,火把光芒跳动下,阴影攒动,她的面容他看的不是很清楚,只有那双眼睛,像有光一样,让他记忆深刻。
他感到些许窒息,仿佛周围有着无数吃饶饿狼,这些饿狼披着人皮,看着他直流口水。
但更令他窒息的是,他也是其中一员,恍惚中,他五指出现利爪,嘴中冒出獠牙,双手捧着猎物,正准备进食。
而进食的东西,是他这具身体的母亲。
林大郎很清楚这钱怎么来的,他不愿吃下,又不能不吃,所以交给了林,让林吃。
他以为林不懂,这样林不必有负罪福
无知,是罪恶最大的庇护所。
林把书包拿过来,他的学费,或许也是压倒骆驼的其中一根稻草吧,如果没有这根稻草,会不会有其他结果?
或许还有更多稻草吧,因为本就不需要骆驼担稻草,而是要压死骆驼。
他收好钱袋,把书翻出来。
数不少,从一年级到五年级都有,一到四年级是初,五年级以后是高,五年级正是高一年级,学完高一年级的内容,他也算高生,出去谋生不难,老师用心了。
“读书啊...”
他搬过一个木墩凳子,靠在灶火边,沉默了一会,借着微弱火光看起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