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最后一封“锦书”了!
一封封书信跃然展开。
——“自夫君离家已经年余,记得曾在本年八月间,于邺城寄家信一封,不知夫君收到否?回音否?如家音回报,可惜妾已经不能等收了。朝廷一纸《征寡令》,不仅将寡妇征集,我等‘活人妻’亦不可避免,夫君收到信笺时,我怕已离开此地嫁于军户,殊不知所嫁何人?又究是为他人妻?为他人妾?”
——“不知夫君身体近来健康否?听闻夫君被俘入江陵,不知江陵生活如何,可受冷眼否?可受欺负否?更不知当地情形如何?夫君在外,妾甚为惦念之。”
——“儿女虽幼,然身体很好,生活也很好,现在的她俩比以前粗壮而高大了,夫君若能归来,勿忘儿女,帮手公婆,至于妾……夫君莫要为念,乱世浮沉,本就身不由己……妾虽身为他人妻,却永不会忘记与夫君之恩爱!”
——“下一站安否,妾尤未知,一别两宽……只恨,夫君离家时妾为人妻,为人母,可夫君还家时,妾却只能为他人妻,为他人母!”
——“企盼有朝一日,待风息波静,夫君归还,全家团聚,然切莫寻妾,也切莫做傻事,连累家人……现因时间之短促,不能再叙,君永勿念!”
随着这一封信笺跃然……
“啊——”
“啊——”
这一名俘虏,这一个年轻的男人,他的面颊一下子变得狰狞至极,宛若魔鬼,那犹如修罗刹鬼一般的目光无比屈辱的望向天穹。
“啊——”
他声嘶力竭,他歇斯底里的一般狂啸。
“永勿念……”
“永勿念——啊……”
他癫狂了一般将案几上的器物一股脑的推翻再地,渐渐地,巨大的无力感蔓延全身,狰狞的面颊上,无数泪珠开始滚动……
渐渐地,他灰白的嘴唇,全无血色,像两片柳叶飞刀那样微微地颤动着,好像急得有话说不出,又好像他知道,就算说出什么,又能改变什么呢?
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