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这一年的初雪,悄然降落。
呼吸一出口便凝结成一团团白色的雾气,虞棠枝一手搂紧披风,一手压低兜帽极速逃离。
在过一个拐角就能甩开以前的自己了,她正准备脚下加速,忽闻身后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青年的一声痛呼!
终究是自己人,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视线却无意中与青年的视线在空中相撞。
害怕下一秒就暴露身份,于是她再不留恋转身奔向远方的黑暗。
……
无人处,黑袍少女攥紧手里的怀表。
[请带我回到来时的时间地点!]
……
再次回到希伯来的寝宫,时钟走到十点二十。
窗外,远处的宴会厅里依旧灯火辉煌。
她停顿缓冲了一下,举步向窗边走去,三步之内身上的服装已然发生变化,漂亮的裙摆在行走间泛起层层叠叠的浪边。
木桌上花瓶里的白玫瑰已经凋零。
她沉吟片刻,将它们从花瓶中取出来,手掌拂过花瓣,所经过之处仿佛时间逆转,一束花重新恢复到新鲜芬芳的模样。
送饶花束这样潦草可不校
她径直走向一旁的立柜,她隐约记得里面有漂亮的丝带。
打开柜门,里面是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布料,她匆匆翻找起来。
翻着翻着,她就停了下来,盯着手里一块漂亮的毛毯。
这是一块半成品,未编织的另一半还挂着长长的木针。
而令她在意的是,这上面的图案和编织手法,与前被她用银剪刀刺破的毛毯一模一样。
这是希伯来亲手织的。
她回头便能看见被扔在角落里的那块毛毯,上面的花纹被暴力刺破,沾染了血迹,甚至有被维多利亚踩的脚印。
原料昂贵,制作精良的毛毯,最后的下场是脏兮兮,破破烂烂的被遗弃在角落里。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来希伯来,想起了王后去世时,他拉住自己挽留时的眼睛。
少女轻呼一口气,抽出飘带将花束打个漂亮的绳结,又拾起地上的毛毯使它恢复如新放回柜子里。
做完这一切,她拿着花束走向阳台,坐在镀金栏杆上望着空,今夜无风也无星。
当时钟滴答来到十点半,卧室的门被推开,一个人向她走来。
坐在栏杆上的少女没有回头,望着远方的一轮弯月道:
“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