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水滴落在骨灰盒上,溅出一团深色的印记,空气里寒意刺骨。
二十三岁的宋时眠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接受不了他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爸爸mama喊的事实。
没人知道他那段时间是怎么过的。
墙上的指针转了一圈又一圈,时间的流逝会带走很多东西,比如记忆,比如刻骨铭心的痛。
就像那个奇怪音频里的睡前故事说的那样:
“世上的任何东西都有属于自己的归宿,或早或晚,但都在既定的轨道上。”
“就像河水东流,就像日升日落,就像生老病死。”
笨拙的理科生编故事也编不明白,前言不搭后语的,磕磕绊绊的用自己的毕生所学组成了一个劣质的睡前故事。
偏偏胆子又很小,自己用变声器说了一遍后,做成链接,不厌其烦地往他手机里发。
宋时眠忘了自己是怎么点开这个音频的,但在无数个睡不着的日日夜夜里,陪在他身边的都是这个故事。
在故事的最后,变了声的男音很温柔。
“最后,小和尚长大变成了老和尚,那棵歪歪扭扭的树生了病慢慢死掉了,丑陋的花很多年都没有再开过花,厨房的桌子不知道换了几个。”
“可森林里还会有很多树,花园里也会有很多一样丑陋的花,换了几次的桌子依旧能吃饭。”
“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明天的太阳会比今天的太阳更灿烂。”
“晚安。”
……
“晚安。”宋时眠轻声道。
几秒后,低沉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晚安。”
……
厉潮醒来的时候脑袋钝钝的疼,他伸长手臂关掉闹钟,侧过脸往旁边看了眼。
青年枕着他手臂睡得很熟,浅浅的光亮的透过窗帘缝隙溜了进来。
他小心地把手抽了出去,看了眼日期,发现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
也就是说,不知道哪个副人格跑出来占据了他的身体一个多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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