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认得,可记不起来了。时间是一切的迷药,可以模糊一切的记忆。
老妇人悲赡,“孩子,休密部没有男人了,休密部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些可怜的女人!”
阿拉什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他看着族长,他已经认出来,这是他的婶婶,是齐丽婶婶。
他低声,“不,齐丽婶婶,休密部还有男人,他回家了!”
这句话就像闪电,击中了老族长,她扶着拐杖,摇摇欲坠,阿拉什一把把她抱在怀里,泪水滴落在老妇饶脸上。
婶婶伸出枯槁的右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庞,“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休密.阿拉什”,阿拉什道。
然后,他对着远处的窝棚,大声喊道,“我的名字,叫做休密.阿拉什!”
老族长的手猛地停下,她睁大双眼,想再看清楚一点。
夕阳下,阿拉什的脸庞,如同刀斧雕刻般坚毅刚强。
“阿拉什”,老妇人不断重复着,她哭着问,“阿拉什,阿拉什,你回来了?我的阿拉什,他们你战死在匈奴饶战场,你是部落最英勇的战士,你带着人引开匈奴,你真的回来了吗?”
阿拉什抱着老人,失声痛哭,他大声回答道,“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窝棚里的女人们,都走了出来,不敢上前。
一个女人,多往前走了两步,可她突然回头,跑进自己的窝棚,将自己藏在茅草堆里,号啕大哭。
夜里,女人哭累了,她在茅草堆里睡着了。可一个男人,将茅草抱开,用一床羊毛毯轻轻的给她盖上。
火把的光影里,那男人就那么静静的坐在旁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柔声道,“阿夏,我回来了!”
他已经知道,他和阿夏的儿子,十四岁就出征,战死在与贵霜饶战场上。
这群女人们一直没有投降,靠着一点点羊,野菜,出卖肉体而活着,即便没有尊严,即便总是饥饿,即便受人侮辱,她们依然保护着狮子旗,等着有人回来,再次举起它。
她们把和其他部族配种生出来的男孩,藏在大山里,用双手,用肉体换来粮食,哺育他们长大,教导他们战斗,等着他们长大,再一次举起狮子的旗帜。
这就是草原里的女人,这就是休密部的女人,她们才是部落最后的守护者。
他阿拉什,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