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旁人眼里不过夫妻亲昵,然而两个人聊的话题实在不敢称闺房之趣,气氛有些诡异的和谐。
“康氏之事确乃圣人之过,然而你我,万千人,皆难辞其咎,一人一脚,才把圣人踹进坑里。且废太子是何下场,你我皆知,我终究不忍他落得如此,皇城中仁厚心软者少,并非他的过错。”
明容乖顺地倚在赵叔元怀里,倒让他有些不习惯,手放在她肩上,又松开,捏了捏拳头,复又松开,然后才慢慢落在她肩头。
“其实你也,最是心慈手软。”赵叔元轻声道,“那如今呢,你打算怎么做?”
“现在圣人身边的是佟内监,不过他是李监的徒弟,李监是养老了,他正得用。有件事我也不必瞒你,圣人非长寿之相。”
赵叔元一僵,低头道:“此话当真?”
明容:“你放心,活不到九十也能活到五十。”
赵叔元扶额:“娘子,这其中相去甚远。”
“圣人自己也知道。赵儇是无法了,宫中如今缺皇嗣,尤其缺皇子,这妃嫔之事便是最紧要的,若相安无事便罢,若是危害到了王府和徐家,那是另一回事。”
“你倒是想到我了。”
“那是。”明容拍了拍他的脸,“我也是靖王妃,你我两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自然也要带着王府这一份。”
“赵叔元,你也有野心,为何不肯承认呢?”
不然,他当个闲散亲王,做个纯臣,而不必在长安布下罗地网。
“可我不想害大哥。”他轻轻道。
他们二人都是贪心之人,既想要上位,也想要名声。既想要利,又想要仁。
可这怎么行呢?
明容自己也时常忐忑,这样的事上,世间安得两全法。
这一年除夕前,明容感了风寒,赵叔元便奏请在府里陪她,两人摆了一桌子酒菜,给下人们发了赏钱,唱完椒花颂,喝了花椒酒,看一群丫头伙子在院子里放烟花。
这还是明容第一次过这样简单的除夕夜,不过少了觥筹交错和曲意逢迎,才算是真正辞旧迎新的夜晚。
“过了许多节日,竟还是除夕印象深。没办法,花朝盂兰盆,都没我什么份儿。”明容懊恼道。
最是能出门看貌美郎君的节日,偏偏横着个赵叔元,让她看不得。
“是你自己不来看我,为何怨节日?”
明容笑了笑,她想起来有一年端午节龙舟赛,先帝和郑太后亲临,人声鼎沸,几乎整个长安的人都涌过来看。彩旗漫卷,健壮的青年身上绘着蛟龙,呐喊声盖过鼓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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