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向皇帝告罪,不胜酒力要出去透透气,待她出去后,明容突然把筷子放下,还没等吴山反应过来,也追了出去。
“雁行姐姐,你去哪儿?你等等我!”
明容提着裙子跟着,雁行一路大步流星,她便是跑着也追得有些吃力。寒风呼啸,刮在脸上,直追得她嗓子疼,终于在殿外的广场中央追上了雁校
“你去哪儿?宫里你不熟悉,别一会儿找不回来了……”
“这宫里头你最熟悉!”
雁行猛地转过身,明容险些撞到她身上,席间外面下了雪,刚结了层霜,不由得一个踉跄。
雁行的声音里明显带着怒气,见明容还在愣神,她更是怒火攻心:“这宫里,无论是帝后还是太子、王爷、公主,无不与你是日日相处最最亲厚的人,人人爱你重你,你昭阳县主在这大梁的宫里,在长安里处处吃得开,就是那三皇子现在又来巴巴儿地娶你,那你把我哥哥当什么了?一个族的王子,一个亡国奴?”
“我、我没迎…”明容难以置信地看着雁行,事发突然她自己也毫无准备,甚至也想好了雁行或许会不理解、会有脾气,却没想到她会出这样的话。
“我们一路北上,找峪伦部的遗民,到处都是没埋干净的尸体,女人、孩,他们一个都不放过!每就是帮我的族人收尸,你知道吗?我特别不喜欢那段时候,可是我不敢叫哥哥知道,我怕他伤心,我真的不喜欢,不喜欢到处都是死人……”雁行哽咽着,捂着脸蹲下来。
明容心里揪的疼,片刻,还是蹲在雁行面前,伸手抱住她的头,揽在怀里。
“每都在挖坑,手上都是茧……衣服上的血污擦也擦不掉,还有烧得焦黑的……全蹭在身上。就是这样……我哥还拿你那破镜子出来,想着你,生怕你太难过……他现在、他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破地方!”
明容猝不及防,被雁行一把推开,重重摔在石板地上,尽管隔着厚厚的衣服,还是觉得屁股磕得生疼。
雁行显然没想到会控制不住力道,把明容推得这样重,刚想去扶她,却不知明容背后哪来一股力突然把她提起来。
雁行仰起脸,借着远处麟德殿的灯火,看清了一个少年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