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山扶着明容跨过门槛，丫鬟撩起珠帘，见张朓面色苍白地歪在美人榻上。

“张朓姐姐。”

明容微微屈膝行礼，张朓直起身来，朝她点零头。

“我近日实在身子不爽利，还请县主见谅。”

明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扶住张朓，让她靠着软垫。

“你的苦处，我都省得的，哪里会怪姐姐。”

张朓无力地笑了笑：“难为你这么的人儿，我这姐姐要来拜托你。”

她看着面前站起来时，身高不到自己胸口的姑娘，心里没来由得冒出几分火气和愤愤来。

徐明容不过丁点儿大的人，却是出生起就众星捧月般，人又聪慧伶俐，面若芙蓉，甚至圣上皇后都青睐于她。若自己也有明容一半的好处来，何至于被指婚于突厥人！

明容见她面色阴晴不定，自己先冷下来，细细盘算，一会儿该如何开口，些什么话。

“你吧，要如何帮我？”

张朓吊着上眼皮，就这么盯着明容。

她原本就是一张瓜子脸，现在这么从下往上看，越发显得有些凌厉。

明容看了一眼张朓的丫鬟，又看向张朓，勾了勾嘴角，表示自己需要一张凳子。

张朓抿着嘴唇，瞪了一眼丫鬟，丫鬟立刻端来一张红木圆凳，吴山扶着明容坐下。

明容坐定后，方才抬头对张朓话。

“我前几日进宫，问过阿史那王子了。”

“他如何？”张朓有些紧张。

“他，他也不愿意。”明容轻轻耸了一下肩膀。

张朓松了口气，又莫名有些窝火：“哼，他自是该知难而退，我好歹是国公府的姐，哪里能嫁去那等地方。”

明容看她神色，觉得好笑，忍不住道：“倒不是因为知难而退，峪伦部归顺大梁多年，其忠心地可鉴，若以儿女婚事再求两家亲厚，反倒是不甚光彩……况且赵国公府不也不愿意么。”她终于还是添了一句。

想起自己祖母那日寿宴所为，张朓整个人又颓唐下去，深深的忧愁又爬进了眼眶。

“我也知我祖母那日太出格了，可……可那是我祖母，她也是为了我，我如何能去她的不好来！”

张朓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明容没有去理会。

“张老太太一辈子行事光明磊落，最是不怕事的。但是姐姐，你有没有想过，她纵然可以面刺圣人，可你阿爷呢？你兄长呢？他们可没有这个本事呀！你去求到张老太太那里，可想过你兄长明年还要应考？”

“我……”张朓面色惨白，她确也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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