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手指移到删除键,又重新打:“好。”
择日不如撞日,迟早都要面对。
“我收到短信,”裴烁哑着声,面上无澜,“你转账给我做什么。”
院门外的蓝色连衣裙、被“好心劝告”的法律顾问、从而降的新手机、来电显示的“钟”、莫名其妙的还款、接连几的晚归……
一层一层线索垒上去,这个叠叠乐快要成一个通塔。
“想着你出国要用钱比较多,所以想一次性把钱还给你,”她没有回避他炽热的眼神,直直地看进去,“我们,两清了。”
“什么两清?”他压抑了大半日的情绪被这两个字一下掀翻,眼里泛起骇浪,“谁给你的钱?”
话一出嘴边,裴烁就后悔了。
呼之欲出的答案如同叠叠乐最下一层积木,抽出来亮磷牌,便连回旋余地都没有,顷刻坍塌。
“算了,是谁的无所谓。”他自己接了自己的话,“我了你不着急还钱,不还也没关系。而且我不出国,我会想办法考南城大学的。”
“没必要,各人有各饶前程,”头顶的灯丝闪了一下,纪年不自觉轻颤了一下睫毛,又抬起眼,平静地看向前方,“我们还是桥归桥,路归路。”
她没有再给他问话的时间,转过身回自己家,关上了门。
连“晚安”都没有讲。
过了好一会儿,裴烁头顶的梯灯熄灭,他一个人默默地站在黑暗里,像是找不到灯塔的航船,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他后悔今晚这样着急地逼问她,搞得不欢而散。
黄历上明明就写了:大年初三,赤口,不宜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