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毒,更多是生不下来的。可她莫名地就是想留下这个孩子,或许是除了这个孩子,她不知自己还能在这世上留下什么。
田可儿满怀期待地抓着我的手:“我已经算过了,我的药瘾三才会发作一次,我已经自己忍过了五次,只要在生下他之前不再碰那些东西,他是不是能健康的生出来呢?”
我对上她的双眼,想到她臂上惨烈的抓痕咬痕,原来那些都是她拼尽全力克制毒瘾的证明,喉咙里如同塞了一块石头,一时不出话,我不知该怎么告诉她,即便她能控制住自己,但长时间严重断药很容易引起胎儿脑死亡,又或许是造成畸形,总之,成为一个健康的孩子......希望几乎为零。
“我一定会带你走的。”我听到自己这样道:“与我一起的楚大侠,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他有很多朋友,我想,你害怕的那个人暂时不会回来。等我们捣毁制作极乐散的窝点,抓住害你的人,会把你送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让你好好生活。”
不是不想立刻救人,只是若镇北侯真的与风云楼有所勾结,我、卫明玦、楚赦之都自身难保,不如趁那位“表少爷”还没回来,让她继续藏在镇北侯府更安全些。
本朝官员禁止狎妓,妓院太过惹眼,所以“表少爷”手下的人每个月都会举办一些古玩赏鉴、字画诗会,参加的人会活动中抽取刻有记号的木牌,对应的“家妓”夜晚就会以“送来赏鉴的古玩”之名上门服务。这些饶身份通常不会透露给“家妓”,所以田可儿也不太清楚那些饶具体身份,这些只能通过举办古玩字画的人和常办地点去查。我大致有了一些计划,便打算抓紧时间去找楚赦之汇合。
“九谏师父!”田可儿从身后叫住了我,有些不好意思:“我听,高僧经常佩戴的事物可以保佑他人平安康健,师父可不可以给我一样您身上的东西呢?我一定贴身佩戴,不叫旁人发现。”
我微微怔住,想了想,从腕上撸下来一串楠木佛珠:“这是僧在寺中闲来无事自己磨的,僧虽不算高僧,但一定会诚心为施主和您腹中的胎儿祝祷。”
“嗯!”田可儿欣喜的收下那串佛珠,目送我离开,在我关门的那一刻,她轻轻道:“九谏师父,谢谢你。”
我转头向她看去,她仍静静地站在那里,随着门的开合,她的身影被阳光照到了一瞬,又重新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