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走,飘飘忽忽贴到对面崖壁采药人的竹篓上,像道飞天的符咒。
玻璃观景台悬在千米深渊之上,汉娜蹦跳测试承重时,卢勇正用运动相机拍摄自己发白的指节。全景镜头突然拍到云海吞没栈道的奇观,他拽着汉娜退后时撞翻垃圾桶,滚落的空瓶在雾浪里沉浮如小船,载着某人刚扔的许愿硬币消失于白茫。
“野炊区”的卵石灶台还沾着前人烧烤的焦痕,汉娜拆开自热火锅却被卢勇没收辣椒包:“某人昨天半夜找胃药的动静堪比地震。”菌汤香气引来只断尾松鼠,蹲在岩石上作揖的模样让两人掰光半袋面包,直到巡逻车喇叭惊走这位职业乞讨者。
古驿道遗址的断碑旁,汉娜用湿巾擦拭模糊的碑文。
卢勇忽然往她颈后衣领塞了团雪球——山顶背阴处的残冰捏成的心形,融化的冰水顺着脊线滑进腰窝。
反击的雪渣误伤写生的大学生,画板上未干的水墨苍鹰顿时变成落汤鸡。
下坡时突逢太阳雨,两人躲进废弃的缆车操控室。
汉娜拧着头发哼跑调的山歌,卢勇用铁皮敲出伴奏,震落的灰尘在光柱里跳起圆舞曲。
管理员举着钥匙串过来查房时,他们正用枯枝在积灰的操控台画楚河汉界。
“悬崖秋千买一赠一!”商贩的叫卖混着松涛传来,汉娜系安全带的指尖微微发抖。
秋千荡向云海的最高点,卢勇突然大喊:“汉娜同志——”
尾音被狂风撕碎,落地后她才听清后半句“你发圈甩我脸上了”。
绷断的橡皮筋至今挂在某棵古松枝头,缠着三缕彩虹色的晴纶线。(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