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锡纸球滚进汉娜卷成团的牛仔裤管,随着她蹦跳收拾的动作在布料里敲出细碎铃音。
“充电器交出来!”汉娜扒着卢勇的充电宝,数据线缠住了从旧厂捡的搪瓷罐。纠缠的线路在晨曦里投下蛛网状阴影,最后妥协着共享插座的还有拍立得相机,吐出的最后一张相纸正显影出防空洞里那幅沾饭粒的涂鸦。
汉娜突然对着敞开的行李箱发呆:“我右脚的袜子呢?”那只印着酥鱼图案的袜正挂在窗帘束带上,被晨风撩拨得晃悠了整夜。卢勇举着晾衣叉去够时,汉娜趁机把两包驴肉火烧塞进他夹层,真空包装鼓起的棱角恰好顶住腰椎,让他弯腰时活像突然闪了腰的老头。
最后检查床头柜时,紫云英汁染色的房卡静静躺着,汉娜用湿巾擦不掉的印痕拼成模糊的心形。
卢勇合上行李箱的咔嗒声惊醒了充电中的扫地机器人,圆盘闪着蓝光溜过来,把两人遗漏的碎发和纸聚成个小型的邯郸沙盘。
电梯口反射的晨光里,汉娜背包侧袋探出半截导游图,毛绒山雀的尾巴在拉链外随风摇摆。
卢勇伸手调整她歪斜的遮阳帽檐时,藏在帽檐夹层的枫叶标本轻轻擦过他虎口——那枚在七步沟秋千下接住的落叶,此刻脉络里还淌着未蒸发殆尽的朝露。(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