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解劈断“河东市籴”漆匾,匾额砸落惊得挽马扬蹄。
粟粒混着棱石泻地。
碎石锋刃依居延汉简“棱石陷骑”之法打磨。
马蹄打滑,粮车轰然撞塌陶器肆土墙。
未售的钟鼎壶碎片飞溅如雨,一什长挥戟刺来,戟杆盐水蚀痕处被卫广钩镶锁住,反掼向腌菜石缸。
缸破卤溅,什长裋褐遇盐板结,县卒蹶张弩已抵其胸:“这‘建元二年’弩机,也是贾信给你的?”
贾信在旗亭劈断晷针,三队郡兵列锥形阵压来。
前队蒙皮木盾浸过生漆,中队丈二长矟架于盾隙,后队大黄弩的牛筋弦绷如满月。
阵中牙旗高悬九斿,却露破绽。
郭解剑指旗影:“七斿僭九,你当诸吕之祸么!”
声浪震得檐角铜马铃乱颤,牙旗应声而斜。
牲畜栏惊马冲阵,卫广扬手洒出药铺雄黄粉。
郡兵盾阵自乱,郭解率残卒退至肉肆,斩断缰绳的牛羊顶翻长矟阵。
一屯长持戟欲退,被郭解截断后路:“临阵脱逃者,按《军法》当斩!”
最后的暮光沉入市门时,贾信亲率本队杀至。
五百郡兵分五屯合围,前屯戟阵封街,左屯弩手踞瓦,右屯持盾推进,后屯长矟如林,中屯簇拥的戎车上,太守铜钺劈开烟尘。
郭解劈碎药铺陶瓮,乌头粉随风弥散,郡兵掩目呛咳之际,卫广带人推倒铁器坊淬火槽。
盐水漫过夯土路,蚀穿青石板缝,戎车轮毂陷地三寸。
暮色如血,河东市廛的夯土长街在火光中扭曲如炼狱。
郭解剑锋掠过漆器肆门柱,碎漆飞溅间,贾信的鎏金柝裂纹已蔓延至握柄。
郡兵龟甲阵的包铁木盾撞开铁器坊门板,寒光凛凛的长矟从盾隙刺出,却见郭解反手拽倒檐下悬着的青铜马銮铃。
此物重逾数十斤,轰然砸碎盾阵,持盾郡兵胫骨尽折,哀嚎声撕开浓烟。
“使君私调武库三石弩,连弩机铭文都懒得改么?”卫广自粮铺梁上跃下,钩镶锁住一什长咽喉,镶板压出其裋褐内衬的“城旦舂”黥印。
郡兵阵型微乱,郭解趁机突至旗亭阶下,错金剑挑飞檐角铜铃,声浪震得贾信手中鎏金柝脱手而坠。
贾信踉跄扶住漆案,案上竹简哗啦散落。
竟是未焚尽的盐铁质剂,简端“输匈奴革甲二百领”的朱批赫然在目。
他抬袖欲遮,却被郭解剑尖抵住咽喉:“边关将士无甲可披,你却将武库革甲贩与匈奴!这一笔笔血债,使君夜里可曾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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