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地换了他走时带着的没血的旧衣服。
也许是走上了绝路,知道路的尽头是什么了,江棠一点也没怕,他只知道陆应淮在雾渊。
而他死前想再见陆应淮一面。
江棠一直以为狗孙死了,结果并没有,他只是失去了当男人的尊严还瞎了一只眼睛而已。
灯光下江棠低着头,额发垂下来遮住他荫翳眸底的疯狂,他的手指因为某种类似兴奋的情绪而不受控地微微发抖。
黑暗的雾气自心底涌起,继而越来越多,越来越浓。
一起死吧。
同归于尽吧。
江棠浑身战栗不止,他混乱地想着,或许到时候了。
极淡的冷香传入江棠的鼻腔,他后颈的腺体微微发烫。像是下了一场无形的雪,江棠几乎是瞬间就清醒过来。
是被子里陆应淮没有完全消逝的信息素。
江棠如同化了冰一样,瘫软地靠在床头。
被窝里还留有陆应淮身体的余温,江棠冷硬的心似乎也变得柔软。
他不想死。
至少现在不想。
「你死了?怎么又不回消息了?」
江棠琥珀般的眸子深处的戾气渐渐消散。
「你要多少?」
「十万。」
江棠自嘲地看着这个数字。
李母想要借机勒索他,可她固有的思维显然让她觉得十万已经是个天文数字。
「给我两个月时间。」
「不行!最多半个月!」
「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你总要给我个时间让我筹钱。十万不是个小数目。」
「最多一个月。」
江棠静了静,要了卡号转过去两千块钱。
「在这期间不要再来打扰我。」
这是第一次,但不会是唯一一次。江棠心里清楚,勒索开了头就没有停止的那天。
但好在,他们的目的只是钱。
手机终于不再弹出任何消息。
江棠把陆应淮特意放他枕边的小狗挂件拿过来轻轻抚摸着。
“我就睡在你隔壁……”
江棠揉了揉发涩的眼睛,看了眼时间。
已经快零点了。
陆先生应该已经睡了吧?
江棠小心地挪上轮椅,以很慢的速度朝着门边挪动。
隔壁房间的陆应淮敏锐地察觉到了一点响动。
腺体受伤那次,他左耳失聪,伴随着信息素的发散,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s级的超敏听觉了。
几乎是立刻,他辨认出那声音是轮椅在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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