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位于老宅的最底端。薛流光大步流星地向着记忆里的卧室走去,搅动着原本寂静无声的空气。
静静跟随着他的侍从在靠近大门的那一刻,一齐推开了面前的两扇大门。
高而宽敞的卧室里,从天花板上垂下一片一片棕色的长绢,遮住了所有家具。当薛流光伸手拨开最靠前的一片,才意识到这其实是暗金色的金属细丝在灰色的丝绸上织出繁复连绵的图案,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淡却锋利的光芒。
再往里走,灯光越发稀薄,从他的身后照下,在地面上留下模糊的影子。穿过数十层迭的帷幔后,薛流光终于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自己那抱着腿坐着的侄子。
“别来烦我!”
明明听见来人的步伐与别人不同,薛启没有抬头,忿忿不平地喊到。
薛流光注意到自己脚前散落着被推得七扭八歪的桌椅和靠垫,没有任何瓷器或者玻璃制品。
长天星和流沙星相隔数万光年,哪怕用的是最新的迷你星舰,薛流光也花了接近四个月才回到家。
也就是说,薛启被关禁闭,已经超过半年。即使是为了重罚以绝后患,薛流光依旧为姐姐的毫不留情而心惊。
男子在缩成一团的侄子面前蹲下身,声音尽可能地放到最轻:“不是别人,是舅舅啊。”
薛启一下子抬起头,看清面前人后一秒都没有犹豫,扑到了他的怀里:“舅舅!你终于来救我了!”
薛流光听着怀里孩子带着抽泣的嗓音,手一下一下轻拍着他的背:“薛家的孩子,每一个都是世界最珍贵的宝物。我们薛家的长辈努力那么多代,不是为了让自己的子孙去参军,把时间浪费在枯燥的军营里的。”
薛启从舅舅的怀里抬起头,眼角挂着要掉不掉的珍珠,狠狠地擦了一把脸:“为什么花胜竹能去我不能去!”
薛流光看着和自己长相有着四五分相似的亲侄,表情愈发温柔,笑得完美无缺。
他是远离权力中心、一心从商了,但从小受到的政治素养还在。
傻孩子,花胜竹参军,还能继承常曦的事业,而你参军,除了惹来军方上层猜忌什么也得不到。
他嘴上并不是这么说的:“花胜竹是因为这是她所热爱的事业才去的,我看你可是从小都不喜欢战争相关的游戏,连历史课也是讲到战争就发困的啊?”
其实道理薛启模糊地知道,但是他真正纠结的是另一件事:“······母亲她是不是,不想管我了?”
薛流光心里一叹。
叁岁看到老,早在薛启还未认识花胜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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