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问:你怎么了?阿环问:陛下,妾既从玉真宫来,可否请您高抬贵手,日后不要对他们赶尽杀绝。
李霁生气了:“你说什么?朕又不曾作出焚书坑儒之事,更不会残害无辜。他们将你献给太后,成全朕椒闱兰掖之赏,不仅不罚,而且该赏。”
第二日醒来果然手书御敕,当着她的面发出。一代代往宫廷王侯府上献无辜女子做投机之事,玉真宫终于得偿所愿,阿环想到师父,悲喜交加。
李霁匆忙走了。下一回来也要十天半月了。含凉殿逐渐冷却下来,初冬的寒意侵扰进巾衾间。侍奉的宫人接连被叫去问话,幸好都安然无恙回来。原来是皇帝查谋反案,似乎连宫内都有冯氏安插的细作,正在仔细排查。
长秋步履匆匆地往含凉殿走。
这几天,宫里真是天翻地覆。皇帝裁撤更替了一群黄门,重新召回了常和。可是常和脚也跛了,腿也瘸了,仪态残缺,再不能做天子跟前的近侍,也算混到头了。从前听段胜派遣的黄门,重新被皇帝的旧人们取代。终于熬出头的这帮人,在掖庭外大打出手,掌掴羞辱。是有多么恨啊!长秋想到被谋反案牵扯进去的宫人们,禹王后一个外人怎么可能安插进这么多细作呢,恐怕是太后这颗在后宫里盘根错节的大树要被连根拔起了。
长秋想到他们受刑的惨状,被强行遣出时丧家之犬般的形貌,浑身战栗,后怕地庆幸自己早早离了太后那趟浑水,自请去照顾阿环。
烧冷灶,有时还真是门学问呢。
她心有余悸地进到含凉殿里,急切想见阿环,向她道谢。只见阿环正在收拾妆奁,将那珠玉金银从笥中一件件拿出来,根据上头有没有敕造标记,分开摆放。
长秋愣住了:“贵人,你这是要做什么呢?”
阿环笑着说:“这些款式都是前朝的旧样子,我不喜欢。想把未标敕造的,都熔了打新首饰。”
长秋不禁莞尔:“陛下赏了这么多,熔了重新造,得做到什么时候?”
阿环说:“这也不难,别做那些花样子,专打一个大金项圈戴到我脖子上就是了。”
长秋听了她的促狭话,捧腹而笑。
阿环正色说:“明日我要开始斋醮,不能见人。这几天宫里乱,你多保重。”
长秋点点头,识趣告退。
阿环继续整理她的妆奁,一件件,一支支,真是珠光宝气、晔晔照人,晃得人眼泪落下来。她抬起手去擦,抹得脸上妆也花了,唇也淡了。残妆脂傅都褪去了,镜台银带里重又照见那张洗净铅华的脸。
李霁再来时果然已是半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页 / 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