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法,游神就是请神上身,被神上身的悦神者一举一动都不是自己的,而是神明的。
就像因子虚现在这样,好像控制不住自己一样不知疲倦般行动着。
不知不觉,已经入夜,大街小巷反而更加热闹,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人潮涌动,城中河道是一艘又一艘挂着红灯笼的尖角灰蓬船,因子虚好像立于众生之间,所有人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所有人都在向自己祈求风调雨顺。
可他到底不是神明,他只是一个狐假虎威的戏子罢了。
背负着所有人的愿望,最后一事无成地离开,就和以前一样。
敌对许沉今的人死了,攀附许沉今的人也死了,许沉今一心扶持的太子自刎了……
都死光了,天地之间就只剩下因子虚这个可悲的虚假神明。
因子虚留目望去,人头攒动,他当过街老鼠当惯了,习惯观察周围的风吹草动,眼睛耳朵一顶一的灵,再加上权持季这个人身高腿长,在人群中简直就是鹤立鸡群,因子虚看到权持季的那一秒,心里就在叫嚣着大事不妙了。
他挑了挑眉毛,心道:权持季这厮竟然真的来了。
权持季一身绣着繁密花纹的玄色长衫,外罩起花八团倭锻的料子裁的罗缎,身侧还有挂着那柄沉甸甸的大刀,幸好包裹严实。头发慵懒的用一根玉著胡乱一束,身上的肃杀之气淡了三分。
再加上权持季手边牵着的庄琔琔,竟然显得权持季温文尔雅和蔼可亲了起来。
因子虚皱了皱眉,心里唏嘘道:“原来人靠衣装马靠鞍是真的,要是权持平素也能像今天一样装得这么明媚阳光,因子虚这不至于一见到他心里就发虚。
游神的队伍就要出城,满眼的火红孔明灯荧荧。
权持季把手中的花灯送到庄琔琔怀里,顺便伸出一只手,手上是一块红布包着的白玉:“喏,压岁钱。”
话音刚落,重重的打更声敲响,月已高悬,漫天的孔明灯在同时缓缓地升天。
又是新的一年了。
人海在一瞬间就沸腾了起来,闹哄哄的,喜庆的,熟悉的。
权持季忍不住低头,嘴唇轻轻抿了一下,这才压住了情不自禁从喉咙里吐出来的一声——“书生。”
这一夜和那时一模一样,恍惚间权持季觉得书生还在自己身边,正在用那双深情款款的桃花眼注视着他,还会挽着权持季的手,慢悠悠的在满是爆竹纸屑的长街上看人来人往,会笑出明媚可爱的小小虎牙,然后眯眼喊他——“凸碧”。
万众瞩目中,因子虚手中的花球顺着他的臂弯滑到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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