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告诉她,不要怕,他会很快下来陪她,九泉之下,他们还是一对夫妻。
然而林畔儿始终没有抬头,没有朝他所在的方向投来哪怕一瞥。她仿佛又变回了初见时的样子,神秘、孤僻。她是盛开在夜里的月见草,只在无人处倾吐芬芳。
她顺从地由刽子手固定在铡刀下,行刑台下聚集着大量百姓,有说可惜的,也有说罪有应得的,那么多种声音,没有一种为她所在意。
她淡漠的姿态将她与世隔绝。
监斩官一声令下。
手起,刀落。
干脆利落如砍瓜切菜,人头骨碌碌滚下来。惊骇、兴奋……种种声音交织到一处。
裴缜愤怒地摔开裴绪的手。
铡刀落下的一刻,裴绪挡住了他的眼睛。
前方人头攒动,个别胆大的不怕夜里做噩梦,争相围睹血淋淋的头颅。裴缜视线被人群遮挡,不自觉地上前。
裴绪按住他肩膀:“你干嘛?”
“收尸。”
“不用你收。”
“我是她丈夫,我不收谁来收,难道任她弃尸荒野?”
裴绪实在不忍心再打击他,无奈现状不允许,放慢语速使他慢慢接受:“你也清楚她杀的皆是朝廷要员,尤其是戚行光,那戚贵妃焉能放过她,原是她在陛下面前力陈处以寸磔的酷刑,陛下顾虑到此刑罚已废置多年,复启恐造成百姓恐慌,故退而求其次,以另一种方式来安抚贵妃。”
不远处传来阵阵犬吠,裴缜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错愕地看着裴绪。
裴绪眉宇紧锁:“林畔儿不会入土为安,葬身狗腹才是她最终的结局。”
差役牵着四五条烈犬由远及近而来,烈犬通体墨黑,毛管锃亮,凶神恶煞的一对招子,眼白的部分远远多于眼珠,下眼睑红赤赤的。闻到血腥味,饿了几天的它们纷纷躁动不安。只待差役卸下嘴笼便一拥而上,上前撕咬。
“不——”裴缜胸腔里发出一声绝望的悲鸣,不顾一切扑上去。裴绪拦腰抱住他,“玄朗,你冷静些。”
虚弱的身板迸发出巨大的力量,裴绪需要使出全力方能控制住他。家仆也一左一右地按住肩膀。数丈之地,咫尺天涯。
不晓得挣扎了多久,裴缜筋疲力竭跪下来。人群逐渐稀疏,五只烈犬吃近饱了,惫懒地踱来踱去,裴缜疲惫地抬起双眸,看着满地的尸块,大片驳杂血迹,血一滩,肉一滩,青绿的肠子,七零八碎的五脏六腑……指甲几乎嵌进砖地里,用力抓挠着,劈裂脱落,血肉模糊。
忽地挣脱束缚,冲上行刑台,几乎全身浴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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