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毫无惧意,面容安详。
“如果这能让你开心,”男人双手举在耳边,目光平静温和,就像是中世纪油画里的波吉亚公爵,“那么阿玉,开枪吧。”
顾景云,别这样子,请不要再刺激我了,拜托。
顾玉锵颤着手,浑身战栗,枪口也不自觉垂下,在男人高挺鼻梁上刮下一道红色压痕。
“开枪,阿玉。”他帮她抬起枪口,又抵在自己眉心扶住。动作平稳,就像是两年前帮她系上无事牌那样,只是随手小事。
“咔哒”一声轻响——为防走火,第一发顾玉锵向来采用落后的不装填,哪怕是处于半失控的混沌状态。
她全身肌rou都在因过分紧张而痉挛,依然不肯放过捕捉他任一丝细微表情:没有恐惧,没有怨恨,就那么平静,甚至连眼睛都没有因紧张眨动半下或是睁大半分。
死亡也无效,到底要用什么才能透过那该死的温柔窥见他真实内心?!
“开枪,阿玉。”他甚至还在笑,眼里含着温柔。
她终于承受不住这种温和所带来的巨压,理智彻底崩盘,尖叫一声,对准他身后那幅油画连开四枪,紧接着不受控制的向后仰倒。
顾景云眼疾手快,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手则夺过手枪迅速清空弹巢扔到地板上。
她就跪坐在他身上,搂住他的头,眼泪大颗大颗向下滚,身体僵硬,活像个死人。
他等这个拥抱已经等了足足一年,可绝不希望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们贴得很近,很近。
近到他甚至可以嗅出她错用了自己的沐浴露。
她身上似乎浸润着某种大麻的味道,再仔细一闻倒更像是顾云潮的雪茄味——他真是紧张过了头!
毕竟顾景云很早就放出过话:顾玉锵要是敢沾毒品,他就先把她的两条腿打断,再剁掉十根手指头,让她一辈子只能像根女萝缠绕在他身边,再不能胡作非为。
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很难想象这样凶戾乖张的话语是从这位儒雅先生嘴里讲出来的。
她哭了很久,他就摩挲着她的腰背一直到肌rou松弛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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