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人向这边来了。”
那人越走越近,隔着铁门,李忠厚发现是舅舅,他兴奋地把手伸出门外,大喊起来:“舅舅,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刘喜一听外甥在喊,三步两步跑了过来,30多岁的汉子,眼里闪着泪花,他的嘴唇无声地抖动几下,这才从喉咙里发出声音:“小忠,我到后面的空厂房没有找到你,又到你晚睡觉的坟地找过也没有人,估计被抓了,就赶紧借钱过来了,几个老乡东凑西拼地弄了600元钱,我马上去二楼办公室交钱,咱出去呀,你等着我,我刚看见新搬来的五金厂在招男女工人,我把你的身份证也带过来了……”
“好,你快去交钱,舅,我马上出去进厂。”
刘喜一转身急忙离开。
“你出去后,晚上帮我到对面插花厂找下我女儿好不好?叫陈柳,告诉她我在这里。”四川陈老头请求道。
“好”刘忠然点点头,他又把目光看着其他的十几个人:“你们有谁亲戚不知你们在这里的?我帮你们在工业区里代信。”他在脏兮兮地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只圆珠笔:“你们有纸吗?我都记下来。”
一个人摸出个烟盒纸递了过来,李忠厚在上面记下陈柳的名字和地址。
“我表兄在工业区最后一排的家俱场,他没有电话,我抓来时他不知,我是湖南的,他大名叫万来,小名叫狗蛋……”湖南的小伙话音末落,就引起大家的一阵笑声。
大家正在笑的时候,眼尖的小秀看见一个穿着白色厂服的女人走进派出所的大门:“有个女的进来了,你们看看是谁的亲戚?”
“哦,是我堂姐呢!电子厂的厂服是白色的,我可以出去了。”马萍很开心,但转眼一想要还600多元的债务,她的心头有种沉甸甸地感觉。
马萍的家里实在太穷了,父亲早些年因病去逝,今年母亲犯下的尿毒症把家里并不多的积蓄全都花当了,不仅欠了一屁股的债,而且还三天两头换血化疗什么的,继续让债台高筑。结了婚的哥哥又好赌,他常常也是拆东墙补西墙地过日子,对于母亲他撒手不问不闻,出嫁的姐姐更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想到了家想到了母亲,马萍把心揪成一团,有股冰冷彻骨的寒气在身上乱窜。
李忠厚出了派出所后,就和刘喜分开,他顶着太阳满头大汗地跑了工业区的几个地方,按照那几个“狱友”给的地址一一送信过去,一个不拉地办好这一切后,他才向五金厂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