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说着,自嘲一笑,那一笑,终是变为无尽的怅然。
记者神情震动,隔了许久都是说不出话来,待采访结束后,又是道;“贺司令,不知您可否方便亲手题词,为辽军,或为全国的百姓,留下您想说的话。”
贺季山思索片刻,便是对着身后吩咐道;“拿纸笔来。”
何副官双手将纸笔送来,贺季山拧开钢笔,在洁白的纸张上沙沙写了几行字,待交给明报记者时,那记者低眸一瞧,还不等看见上面的内容,便是先喝了声彩。
贺季山字迹刚劲洒脱,俊秀飘逸,一笔一划,无不是力透纸背,在如此生死存亡的时刻,但见其笔力亦无丝毫慌乱,甚至不带一丝怨愤,只余满纸从容,甚至让人感觉不是与敌军激战,无路可退,而是舍身成仁,慷慨赴死。
细细看下去,只见那纸上只写了几句话--------
“十万扶桑军向辽军猛扑,今日战况更恶化,弹尽援绝,水粮俱无。我辽军决至最后一弹成仁,上报国家和领袖,下答人民和部属。为国家民族争生存,兵凶战危,生死难卜。季山在此敬奉所有辽军亲属,家人当认其已死,绝勿以其尚生。予战死,堂上双亲,请兄奉养,希善待之,膝下诸子,望兄抚教,希善抚之,余妻守嫁,听其自然。”
好一句予战死,堂上双亲,请兄奉养,膝下诸子,望兄抚教,余妻守嫁,听其自然。
字字掷地有声。
明报记者只觉得自己的眼眶一热,他将那张纸小心翼翼的收起,望着眼前凛然生威的将军,却又是从心底问出了一句话来;“司令,难道就没有话,要和您的夫人和孩子交代吗?”
贺季山闻言,心底便是一恸,他本已是将钢笔合上,此时却是一语不发的重新将钢笔的盖子拧开,又是写下了一段话来,道;“这是贺某的遗言,待贺某的灵柩运回北平时,劳你交给我的夫人。”
明报记者双手接过那一张薄薄的纸,却觉得重逾千斤,竟是让他的手都是抑制不住的颤抖,他将其收好,收拾好东西站起身子,对着贺季山深深鞠了一躬。
贺季山只是站起身子,面上依旧是极其淡然的神色,只对着他回了一个军礼。
而一直到明报的记者踏上了回京的列车,方才将贺季山交给自己的那张遗言打开,就见上面简单了写了几句话,内容如下--------
“小影爱妻:见字如面,今以此书与你永别矣!我写这封信时,还是人世间一个人,当你看这封信时,我却已经成为阴间一鬼了。我写这封信,委实心痛如绞,不能够写完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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