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漫天。
“天黑了,夜里山上邪祟很多,等天亮了再走吧。”阿花拉着衣袖向前引路,寻到一处地势平坦的岩洞,复又生起火堆来。只是话少了许多,偶尔一两句,亦是兴致缺缺。
林寂将手心四根宝贵竹简,依次收入乾坤袋中。侧耳听木头燃烧间或爆裂声。阿花在火那边坐着,没有说话。
他心头涌起一种异样感觉,仿佛回到儿时做错事,被师父提溜后颈扔到后山抄经书的时光。洞外传来夜枭凄厉鸣叫,他有些不安。
“我去河里洗个澡,满头满身都是土,没法睡觉了。”阿花忽地站起来,“这里设过结界,在我回来之前,不要乱跑。”
脚步声从他身前踏过,踩过泥土草叶,不久响起若隐若现水声。林寂目盲已久,余下四感极为敏锐,不必走出岩洞,就能听见阿花气鼓鼓拍水的声音。
“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呀!凭什么!老娘这张脸走出去多少迷晕他千儿八百个凡人,方圆十来座山的公老虎巴巴跑来我都看不上,真是不自量力!不知廉耻!不知天高地厚!气死了烦死了真讨厌!”
骂骂咧咧的声音减弱,再就是几声重物落水沉闷声响——气得往水里扔石头?
林寂紧紧抿唇,竖起耳朵捕捉那边动静。她洗好了澡,一路边走边绞拧湿淋淋的头发,凉飕飕水滴落在他的身边。
“阿,阿花姑娘。”他紧张得结结巴巴,从乾坤袋里摸出一张崭新洁白巾帕,高高举在手里,“入夜风寒,头发不擦干要害头疼的。”
“不用。”阿花的声音像夜风一样,干干凉凉的,“抖一抖就干了。”
他的手犹悬在半空,任由那张帕子凄凄惨惨随风飘摇,像一面无人问津的白旗。
“阿花姑娘。”他尴尬地帕子攥回手心,这次口舌顺畅许多,“林某还有事情相求。”
“说吧,你还有什么事?”阿花听起来不大热情。
“我……我身上有些冷。”林寂迟疑着说,“恐怕是……是寒毒又——”
“你往前坐一点,离火太远当然冷。”还没等他说完,阿花强硬地截断话头。这样下去不行。林寂暗自紧咬后槽牙:“阿花姑娘。”
“又怎么了?”
“想求姑娘护送林某回陵山派。”林寂咕咚咽了口口水,“我双目失明,寒毒发作,无法御剑。”
“无所谓,你还有两条腿。”阿花提醒他。
“路途遥远……”
“你们陵山派的人呢?用点千里传音的术法什么的,叫他们上山接你。”
林寂将双手按在胸前,半真半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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