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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上因热症而起的薄红消散,变得青白交加。
“那谢宪定然早有反心!先太子不过是他与逆贼姜变的借口!”王固朗声道,“他们居心不良,本不能取信于天下!”
一时间,诸多附和之声响起。
但姜寰却好似根本没有听见他们的声音似的,他垂着眼帘,唤了声刘吉,那刘吉立即会意,上前几步,扯着尖利的嗓子道:“来啊,把人拖下去!”
外头的禁军进来,立时将那从大樊千辛万苦过来传信的军士制住,那军士惊慌极了,嘴上又开裂,满是血口子:“皇上!皇上饶命!”
郑鹜眉心一跳,正要上前一步,却听冯玉典忽然高声:“陛下!”
冯玉典压住禁军要将那军士拖走的手,抬起头来:“此人好不容易将消息传回燕京,不知陛下因何要处死他?”
“冯阁老,此为圣意!”
刘吉拧眉提醒。
冯玉典却没有松手,他根本不理那么个阉货,而始终望着皇帝:“他传信有功,没有罪,陛下为何要处死他?”
金銮殿上,除了他的声音,其他人几乎死寂,谁也不知道这位冯阁老为何在这个当口顶撞皇上,郑鹜最先反应过来,他立即要上前去拉冯玉典,却忽然被冯玉典抬手指着:“郑阁老!我知道你们都在想什么!”
“出身东宫的谢宪早有反心,”
冯玉典看郑鹜不动了,他又将手按回那军士肩上,“那么做过东宫詹事,又与谢宪相熟的我到底有没有跟他一样的反心!”
蒋牧眼睑抽动,他头皮发麻:“冯秉仪!你失心疯了么!谁疑你了?这金銮殿上,到底谁疑你了!”
此时,御座之上,那道看似没有多少波澜的声音忽然落下:“你何不自己说,这反心,你是有还是没有?”
蒋牧连忙站出来作揖:“陛下,冯玉典他病还没好……”
“我病好没好,我自己知道,不用你蒋次辅来说!”冯玉典冷冷地打断他,随后他对上姜寰的目光,说,“陛下,臣没有反心。”
蒋牧方才松了一口气,却又听冯玉典道:“可陛下信么?”
蒋牧的心一瞬又吊到了嗓子眼。
冯玉典明明他一贯是个急脾气,可今日蒋牧看他却不一样,他的神情平静极了,殿外逐渐有了淡薄的日光,点缀在他那身绯红的官服上:“陛下怎么肯信呢?您总是有十二万分的疑心,平叛罗州的钦差,臣定的人选您不满意,一定要韦添裕去做那个钦差,可是韦添裕做了什么?罗州百姓至今还在水深火热当中,东南原本不止这些兵力,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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