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倏尔又落在他身边那人身上。
那人年约三十余岁,五官生得深邃,身穿碧蓝色的圆领锦袍,微卷而茂盛的长发尽数梳起束冠,他身形高大,但看起来身上有些书卷气,也十分知礼,先是朝窦暄俯身作揖,随即抬起脸来微微一笑:“窦大人。”
窦暄眉头轻拧一下,来之前,他并不知道这趟见的除了范绩之外,还有这样一个陌生人,他将目光重新落向范绩:“这位是?”
“这是我夫人娘家的弟弟。”
范绩朝他笑着说道。
随后,他轻轻一抬手,示意道:“还请窦大人上座。”
窦暄静默了一瞬,脸上神色不清,片刻,他方才从昏暗的廊上跨进门槛,室内守在两边的奴仆立即将门合上,轻纱帘子后,歌舞旖旎。
与此同时,一行车马拉着货物从范府后面幽僻的窄巷中出去,穿行暮雨,路上遇见巡夜的衙门中人也不慌不忙,那范勇撑着一把伞上前,从怀中掏出凭证给差役看:“我们范纲总筹集的粮草还差一些,这不是往西北运粮在即么?这一补齐,我们纲总就让我赶紧送到府库里去,毕竟不能耽误了窦大人查验。”
一听事关军粮,那差役又见手上的凭证没错,便赶紧交还给范勇手中,领着人退到一边去,看着他们这一行车马往府库的方向去。
细柳与陆雨梧、惊蛰还有舒敖四人在暗处看着范勇他们那一行车马停在汀州府库门前,里面不多时便有人开门出来,那应该是掌管府库的小吏,怎么也算是一位大人,但他见了范勇,却极尽慇勤:“范管家实在辛苦,这还下着雨呢,您还连夜送来。”
“我家东翁交代的事,我又如何敢耽误呢?”
范勇淡淡一笑:“只是还要烦请您注意些,咱们汀州这阵子梅雨不断,本就潮湿得很,这些军粮可不能弄湿了,否则咱们西北远在的军士们又该吃什么呢?”
“这是自然!”
那小吏连连点头,又回头喊了一声,府库里不少差役出来,手中都捏着一把很大的黄油布伞,他们分成两队从阶上到阶下两边排开,将大伞齐齐往中间罩出一条淋不到雨的路来,也没遮一点儿自个儿,剩下的差役手脚麻利地开始在伞下卸货,又往府库里搬。
“原来这些盐商运粮还要经过州署查验才行?”
惊蛰歪着脑袋看着那边一片黄油布伞底下,来回穿行的身影。
“为了避免盐商私底下以次充好,所以每次盐商运粮之前,都要先将筹集的粮草运至府库,经由知州查验过后,再发以凭证文书,走运粮道去西北。”
陆雨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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