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是,他们也不过是想见见您这位父母官罢了,您虽与盐政无关,可汀州大小事不都与您有关么?”
“辑熙,还看不出来吗?”
孟莳忽然笑了一声,将茶碗搁下来,对窦暄道:“咱们这位陆知州与他的祖父陆公一样,盐商们如何想,那是他们的事,陆知州不关心这些。”
“孟提学说得是,陆公生前本就清正无私,家学渊源,陆知州自然如此,”窦暄附和着,又对陆雨梧解释道,“辑熙正是下官的表字。”
陆雨梧腾出一只手端起茶碗来抿了一口:“窦大人的名与字,可真是极尽光明。”
窦暄笑了笑,略肿的眼皮总是耷拉着,衬得他眼睛小而无光:“大人谬赞。”
官署里的属官们眼观鼻鼻观心根本不敢在上官说话的时候插嘴,室内就这么忽然一静,窦暄觉得有点尴尬,小心地瞅了一眼孟提学,提议:“那……开席?”
孟莳手指轻扣茶碗边沿,脸上仍然是平和放松的笑意:“陆知州都已经坐在这儿了,自然是该开席了。”
雨势渐大,街上撑伞而过的行人总忍不住往鸳鸯茶楼后面的那棵老槐底下瞅上两眼,那里有一个大高个,穿着蓝布衫子,身上点缀银饰,他头上戴着个斗笠,偶尔抬头,露出脸上神秘的银色图腾。
在他身边,则是一个年轻的姑娘,约莫十六七岁,一身蓝布衫裙,身上绣着彩线蝴蝶,发髻上与身上都挂着漂亮的银饰。
他们看起来像是异族人。
比较奇怪的是,他们两个都蹲在树面前。
“阿叔,咱们怎么办啊?难道……咱们真要眼睁睁地看着细柳姐姐去杀陆公子吗?”雪花手中撑着一柄伞,雨滴打在伞沿的声音听得她心烦意乱,“要不是咱们有个送信的借口,那柏护法还不肯告诉我们细柳姐姐来汀州做什么……”
要不是浮金河桥底下那个老摊主拦住舒敖,硬说有一封信给那位常去他那儿吃早饭的紫衣姑娘,舒敖和雪花也没办法凭着一封重要信件的借口,从柏怜青嘴里撬出细柳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