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骤然被人从里面打开,吴老太傅连一件外衣都没顾得上穿,他一把拉住管家:“怎么没的?”
管家忙道:“听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说,陆阁老他在内阁值房里处理政务,本已疲乏至极,又,又忽听……”
管家小心地看了一眼吴老太傅,“忽听修内令误国的流言欲沸,一时急火攻心,竟就……去了。”
“听说是连日不眠不休,再加上一时情绪上的激动,所以才这么突然……就死了。”
管家说什么吴老太傅已经无心去听了,廊外风雨袭来,那只绿毛鹦鹉在架子上扑腾着湿漉漉的翅膀,扯着嗓子重复着管家末了那句:
“死了!死了!”
惊雷连劈几道,檐下几盏灯笼骤灭,仿佛被雷电撕扯开的一半天幕都黑沉沉地压了下来,吴老太傅在花厅里坐了约莫半个时辰,几位老客不约而至。
跟着自家老主子过来的家仆们没一个敢发出一点声音,各自在廊上擦拭主子的琥珀衫,花厅里上了热茶,热烟缭绕中,一人率先开了口:“人上了年纪便是如此,说不定哪日忽然就这么没了,年轻人会觉得突然,那是他们还不知道多少轻重,咱们都老了,生死之事,本该如茶饭一般寻常。”
他身着一身藏蓝团花银纹道袍,一副平和慈蔼的眉目,看似十分的仙风道骨。
“我看你是道经念得太多,嘴里总是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另一个身材臃肿,青黑直裰,眉目锐利的老者冷哼,“你若真觉得生死之事如茶饭一般寻常,那么你今晚何必来这一遭,咱们这些老骨头眼看着就要散架了,若不是为了家里那些小的将来还能有口好饭吃,谁又至于操劳这些?”
“若依照老太傅的意思,”
又一人开口,他先看了看坐在那儿半晌没动的吴老太傅,又沉吟,“咱们这还只是第一步,那些流民手里没武器,口里也没有对咱陛下有任何不敬,这便不算是造反,只不过是他陆证在朝政上任意施为,犯了民间众怒,咱们只等这民意之火烧得越旺,到时造起来更大的声势,陛下就不得不亲自来管,可谁又料到这才刚开始,那陆证怎么就……”
他们这些致了仕的人要聚在一块儿筹谋什么并不容易,人老了都是不大爱挪动的,若不是陆证清吏动了他们家族利益,而那些小辈们又都年纪轻轻,前怕狼后怕虎,没个能顶大事的,他们也不必要冒着暴雨聚在这儿。
吴老太傅因先太子姜显的缘故,他在朝中一直备受尊敬,而那一副道长样的魏老学士则在先帝在位时,曾栖身内阁,也有过位高权重的时候。
更不必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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