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柳得了清闲,却又生出些无聊。
她倚在一片扶疏花木间,摸了摸衣襟,碰到一样东西,拿出来一瞧,是那只丑兔子,兔子丑虽,玉料却在淡薄的日光底下晶莹剔透。
摸了摸兔子耳朵,细柳百无聊赖,干脆拿在手里抛着玩。
“大人哪里来的这东西?瞧着水头好极了!”看那东西落回她手掌,李百户认真端详了一下它的样子,又“嘶”了一声,“暴殄天物,真是暴殄天物!这雕的什么玩意儿?”
“兔子。”
细柳说着,看向他,“你还懂玉石?”
李百户嘿嘿一笑:“略懂,略懂,家中媳妇儿就喜欢这些,我也算耳濡目染了,不过大人您这玉料给雕成这样……实在有点惨不忍睹了。”
“是吗?”
细柳将玉兔拿在手中看了看:“我可能习惯了,越看越顺眼。”
话落,细柳察觉到一阵渐近的步履声,抬首只见陆证穿着官服,与几位阁臣同行,在他们后面,则是同样身着官服的陆雨梧。
李百户见此,立即退回到内门边,不敢多看。
察觉陆证的视线落在她手中的那只玉兔,细柳一瞬收拢手掌,待他走近,她低首作揖:“陆阁老。”
陆证朝身边的蒋牧点了点头,蒋牧当即便与其他几位阁臣一同往内门去,那王固走在最后头,自陈宗贤致仕,他便像根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儿到不行。
“细柳姑娘不要多礼了。”
陆证虚扶了细柳一把,又不动声色地端详了她的脸,不知为何,他仿佛怔了一瞬,却又不知那么一点微末异样从哪里来。
“听说你受了伤,怎么还没好就出来办差?”
陆证常是肃正的,此时语气里却有一分温和,细柳不明白这分温和从何而来,她开口道:“多谢陆阁老关心,我并无大碍。”
她有没有大碍,陆证哪里看不出来,一个姑娘家,脸苍白得不像话,还那么清瘦,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孙儿,也苍白着一张脸,身上的伤也没好全。
“这话也许有些冒昧,”
陆证瞧了一眼她捏在手中的玉兔,“但我还是想问,姑娘可有婚配?”
细柳一愣,她发觉陆证的视线,玉兔冰凉的温度浸透她的掌心,她仿佛明白了点什么,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
“祖父。”
陆雨梧忽然出声。
陆证看了他一眼,却再度注视着细柳,老神在在:“有吗?”
“……没有。”
细柳答。
陆证闻言,那张素来严肃的脸上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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