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有动机,却没时间,只好且把他那头放一放,眼下要紧是先访查那个假樵夫。”顿住扒了口饭,又道:“明日押上那旺发,再到案发地去瞧瞧。”
西屏自然要跟着去,只怕那假樵夫当日看见过陈老丈,要先时修一步将此人找出来才好。至于如何处置,一时也不知道,倘或此人只是个不相干的过路人,叫她如何下得去手灭口?
不过话说回来,一个穿着新衣裳上山砍柴的樵夫,还有意避人耳目,怎好说没些鬼头?
不料饭毕却下起了雨,明日出城,路想来是难走了。时修便不要她去,她不依,两个人在东厢屋里争执了几句。
时修自然争不过,只好妥协,心下又不情愿,一屁股坐在榻上道:“你既一定要去,明日可不许嫌路上泥泞,又说脏了你的鞋袜了,又说污了你的裙角了,这些话不许抱怨。”
西屏微微鼓着腮帮子,嘟囔两句,“我抱怨我的,你不听不就是了?”
为防他“兽性大发”,她踩掉绣鞋上榻,特地推开窗,趴在那窗台上,有些置气的模样。时修仰在窗台上瞅她,又气又好笑,“你都抱怨出声了,我能假装听不见么?”
“我不过抱怨抱怨,又没有带累你们的脚程。”
“是是是,你最是识大体的。”他伸出胳膊去拽她一下,想把她扯进来,好关窗。
西屏偏不依,死死扒着那窗户,睐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关窗做什么?”
时修只好收回手,转向窗外,看见陈老丈从厨房里出来。从那窗户望进去,屋里只有臧志和帮着红药在灶上洗碗。
他懒洋洋地把双手垫在脑后,枕着窗台笑叹起来,“看人家老陈叔,虽然又聋又哑,倒十分有眼力见,晓得把屋子让出去给人。不像我,可怜呐,这屋里分明没闲人,却也吃不着什么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