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益发闹哄哄的,是要开午席了,不过仿佛不与这屋里相干,西屏只管端着碗听,时修只管毫无道理地猜测着。
“要说识几个字,那赶车的倒认出字条的落款上写着‘父女’二字。我回去琢磨了一夜,到底是哪家父女二人都同姜俞生认得呢?你猜我想到了谁?”
他又转到她身后去,西屏没动脑袋,眼梢向后斜了一斜,“还能有谁,是不是焦盈盈父女?”
“对!我所知道的人中,父女二人同时和姜俞生来往的,就是这焦家父女。我想,那个穿蓑衣的男人,是不是焦老爹?”
西屏搁下碗来点头,“这也不无道理,那焦家父女因五妹妹之事,被大爷赶出了泰兴。也许他们在路上一想,有些不划算,所以又回来找大爷多讨些银子。大爷当日接了那条子,怕他们给五妹妹的案子作证,所以原想去打发了他们。可路上权衡一番,还是觉得捉奸的事要紧,所以先回了家。”
时修埋头沉默一阵,又摇撼着手,“也不对,要是焦老爹,他何必大费周章叫人传话,他可以大大方方地进典当行找姜俞生。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有人假借他们父女的名目。”
西屏心中震荡,一向喜欢他如此聪明,此刻也怨怪他如此聪明。正不知该说什么好,又听他自言自语道:“单凭‘父女’二字也难断论,兴许只是我无端猜测罢了。”
一时裘妈妈进来回,石涧轩午席散了,许多客人要走,西屏不得不去送一送,因说换了衣裳就过去,先打发了裘妈妈,趁势与时修转了谈锋,“这回大爷一死,太太和丁家的主意我看就打不成了。”
可不!险些把这要紧的事情忘了。时修见嫣儿收拾残桌出去了,西屏又要漱口,便忙去倒了水来,殷勤地替她捧着痰盂,“丁家是不是被这案子给吓住了?”
西屏笑道:“吓着了也有,还有一则,大爷一死,热孝又多添了一年,丁家太太哪还等得起?那丁大官人年纪可不小了,又是二婚。况且太太眼下得了失心疯,她和谁商议去?又不是非我不可,所以早上丁家太太来吊唁,我听她话里的意思,是打消了那个念头。”
倒省了时修许多麻烦,他想着高兴起来,趁着嫣儿不在,去拉她的手,“你们这里乱得很,人多眼杂的也不方便,何况我也不想应酬那些人,这两日我就不过来了。你得空到庆丰街去,衙门里没什么事,我多半在家。”
西屏把手抽出来,转过一边,“我去做什么?”
时修看她那样子是在装傻,怄道:“去玩过家家!我扮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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