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离。那些他没见过的日子里,她又是什么样?
他想象不到,只看得到眼前这一则被阳光镶滚得灿烂的身影。他一眨眼,低头笑了笑,“这人好生没礼,进门一句话不说,也不要人请,先吃起人家的东西来。”
西屏抱着一牙瓜转身瞪他,“这是我家,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腮上沾着点西瓜的汁,像晶莹的胭脂,他笑着抬手替她抹了,晓得她的脾气,扬声向厨房里要水。
不一时嫣儿端了盆水出来,赶上西屏吃完了,心满意足地洗了手,朝蒲团上坐下去,看这一片阴凉,歪着脸抱怨,“你倒得趣,我走了这半日的路,累也要累死了。”
“你是坐马车,累什么?”时修懒懒散散地在炕桌对过坐下来。
“坐马车也累,颠得骨头都要散架了。”
他把胳膊撑在桌上,一下抖开折扇,卖力地在她旁边扇着。外头一看厨房,什么也瞧不见,只听见里头锅灶想,然而他还是放低着声,“姜辛走了?”
她点点头,“走了,好像并没察觉什么,很放心地走了。姐夫的信几时能到?”
“我想就这几天。”
她欠身向前,也把胳膊撑在炕桌上,托着一张皎洁如月的脸,“那我这两日先去对四姨娘说,不等老爷走我还不放心,免得她忍不住走漏了消息给老爷知道。如今老爷走了,告诉她实情,她就是不敢告也不怕她说给别人,家里的人她信不过。”
时修讽刺地笑一下,“难道她就信得过姜辛?”
她眨了两下眼,“她终归是个女人嚜,女人不到彻底心灰意冷的地步,有话还是愿意对丈夫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