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母女二人手底下讨生活。可今时今日,为那桩亲事,托郑晨求她也不成,丽华也算忍够了,索性撕破脸,事情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
如此一想,便出言讽刺,“又不是我叫姐夫背我,是爹叫的,四姐姐有脾气,对爹发去。我看你也不单是为姐夫,只怕心里一直就嫉恨着我,如今不过是故意来挑我的错子。”
正说中了袖蕊胸怀,越是戳心的话,越叫她发怒,不过面上不显,仍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态度,“我嫉恨你?我嫉恨你什么,你说说看。”
丽华歪着半边脸,迎着窗外的太阳,脸上的皮肤白嫩得像新煮的牛乳上浮的那层奶皮,吹弹可破,似乎还散着一丝引人垂涎的腥香。
她不必说话,单这么一个动人的姿态,就足够点明了袖蕊长年的心病。
有时候想来可笑,两个人不知到底是谁错投了胎,一个生下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偏没有一副好面容;一个不得不看人眼色,小心谨慎,却是天生丽质。
袖蕊只恨不得天下的好事都给她自己占尽,可做人哪能全是好运气?她心下一恨,就着炕桌上的一碗茶泼到丽华脸上去。
丽华崴了脚不便,跳不起来,幸而那茶水不烫。也够气得她脑仁绷得紧紧的,咬着牙死盯着袖蕊,不一时眼泪便糊了满脸。
袖蕊见她哭,心下舒坦了些,歪着眼笑道:“空有副相貌算什么?你的前程还不是握在我手里。我想要你快活就使你快活,我要你不得好过,你就终身只能守着个相貌丑陋的驼包过日子。”
说到那驼包,丽华想起他也觉得可怕。她只把他想成他二哥的样子,再想想她二嫂过的那半死不活的光景,真是可怖。
她唇上原来因激怒袖蕊得逞的笑抖动了两下,眼睛眨呀眨地,不得不服软,一下从榻上跌到地上,往前爬去,抱住袖蕊的腿只管央求,“姐姐,你去和太太说,别将我定给那李家!我知道错了,我从此都听你的,再不敢和你顶一句嘴!”
“呵,你的脸变得倒比那唱戏的还快。”袖蕊顺势踢了她一脚,踢小猫小狗似的,笑盈盈转过背去,回头朝地上瞥她一眼,“可你忘了,不管你情不情愿,都得听我的,这家里是我和太太做主,本来就用不着你在这里和我赌咒发誓。你不是常常自诩比我长得好嚜,我倒要看看,长得好的女人到底有些什么切实的好处。”
言讫慢条条踅出门去,在廊庑底下看见初十,便皱起眉头,“哪里来的这挑粪的丫头,臭得这样——”
初十忙退到一边,只等她走没了影,才敢进屋。一看丽华在里间地上坐着哭,像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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