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不是大话,西屏觉得这些年吃的姜潮平的亏,都得到点安慰,又继续说:“三叔你是知道的,他原不是亲兄弟,所以待谁都是客客气气的;只四妹妹待五妹妹刻薄些,她仗着是太太亲生的,太太又疼她,所以性格刁横些,至于四妹夫,这家里他说话比我还少,他是入赘进来的,知道上上下下都有些瞧不起他,不敢轻易开口,与五妹妹,自然更没话说了。”
“那您呢?按说你们姑嫂就住隔壁,来往应当多些,您可知道她什么事?”
西屏摇头,“她怕触你姨父的霉头,素日也少到我屋里去,非是你姨父到外头忙生意上的事,她才肯到我那里去,其实和我也没多少话可说,只不过是去借点花样子。”
时修点点头,她看见他脸上的抓痕结了血痂,掉一段不掉一段,断断续续,线不成线的,心里不痛快,就说带了药过来,要给他把那干痂抠了,搽上药好得快。
言讫拉他进屋,摁他坐在榻上,弯着腰在跟前拿指甲轻轻替他抠,“疼不疼?”
“这有什么可疼的?”他的眼睛盯着她的眼睛,不由自己地笑着,“六姨待我愈发体贴了。”
没想到西屏却不高兴了,也不承认,直起腰道:“谁说的?我待谁都是一样。”
有的事做可以做,但不能说在明面上,给家里那些下人听见,又要生谣言。何况她自己听见也羞愧,不说出来还可以继续装痴作傻地和他维持这份亲密,不用觉得对不住姐姐姐夫。
时修只好不说,不过心里越是有种不肯定性,摸不透她到底什么意思。他想起付淮安曾说过,风骚的女人多是这样,绝不把话轻易说透,偏喜欢吊男人的胃口。
当然,他自在心里隐去了“风骚”两个字,绝不肯认为西屏有那些心计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