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三哥那个人——”倏然时修开口,只怕唐突,将话锋婉转地折了折,“他待你好不好?”
七姐十分高兴他问及她的家事,以为这是亲近的表现,自然乐于和他谈,“三哥待我是最好的,家里姊妹多,都各有事忙,还只有三哥得空照管着我。”
“你三哥在家没事做么?”
“家里的买卖有大哥他们帮爹照管,爹总说三哥不是做生意的料,三嫂娘家替他在县衙里谋了份文职,也是去一日不去一日的,多半闲着。”
“他不会做买卖?”
七姐想来好笑,“我三哥那个人,不会耍滑头,生意场上那些损人利己的手段他学不会,也不屑学。别看我三哥,骨子里却是个清高的人。”说着有些不忿,“这样一个汉子,偏遇着了我三嫂那样的女人。”
时修经过西屏的提点,早已会悟了,那婴娘是有些不检点,当着人还明目张胆的。不信付淮安这些年还不能察觉,可见他也不敢管,或是管不住她。一个男人窝囊至此,只怕是他,早要憋疯了。
“你三哥可曾纳妾?”
“三嫂哪有那肚量许他纳妾?”
他歪着嘴一笑,“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那你三哥在外头可有什么相好的女人?”
怎的问到这话上来了?七姐脸上好容易沉下去的红晕又浮起来,羞臊地瞥他一眼,“我三哥不是那样的人,他惯来洁身自好,还是到这里来,有鲁家表哥拉着他,他推不过才肯到那些人家走一走,也从不在外过夜的,他一向就瞧不上那些轻.浮.浪.荡的女人。”
这样的男人,却偏讨了个水性杨花的老婆,还要给她压迫着,一声不敢吭——
思及此,时修脑中乍有雷电轰过,猛然想起一桩旧案,脸色忽变,急着要走。
那七姐舍不得,忙跟着起身,“二爷的香袋子还没找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