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多半是出于虚弱,也还是被哄得快化了,往他的床头一坐,看着他浓黑犹如蝶翅的眼睫哼了一声:“到了长安你要怎么安置她?我朝驸马是向来不许纳妾的,我是公主的娘家人,自然要为公主撑腰。”
这话说的多么冠冕堂皇,傅希如一抬眼帘,居然被逗笑了,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卫燎就握住了,盯着他不放。
“这倒也不难,哪怕她再去西市做生意呢,也是条安稳点的出路,这里成年累月的打仗,不是姑娘家应该待的地方。”
卫燎胡搅蛮缠并不见效,也就趁势收兵,暂且把这问题按下,眼神落在傅希如胸口:“还疼不疼?”
琉璃带来的草药里有镇痛的,现在也该见效了。卫燎不大怕疼,骑马追猎物的时候被树枝划伤了也一向不当一回事,然而这一刀却像是捅在他的身上,想起就战栗,格外在意。
傅希如摇摇头:“已经不大疼了。”
他连低烧都快习惯了,何况是这昏睡中也仍然缠身的痛楚?
卫燎看他神情就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也没说,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伸手帮他理一理头发,一时间竟然舍不得和他分开,只想挨着他。
生死之交确实不大一样,卫燎现在温顺得简直像只猫,傅希如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的乖巧,想了想,问:“你叫琉璃去送信了?”
被他猜到也不值得吃惊,卫燎点头:“她身上有我的印信,足以取信明月关,事关重大,我们不能在此多留了,何况你的伤还是该好好看看。”
顿了顿,补充:“既然你有心带她上京,就当是给她个机会立上一功,将来也免得人人都当她是你看中的姬妾。”
他想的倒是细致,注意到傅希如的心思,愿意帮个忙,这体贴简直不像是他,傅希如也就越来越软和,对他笑笑:“好,你说了算。”
卫燎不禁夸,也确实因为他几乎没有被人夸赞过。颂圣在他心里向来是不算的,然而除此之外无论是先帝还是傅希如,他真正在意想要博得夸赞的时候却多半都是失望。
先帝临死前,父子关系才真正破裂。倒不是卫燎不愿意继续假装下去,而是两人都已经父慈子孝到了尽头,他终究是很在意过去许多年经受的孤独与压迫,从内里就感觉自己再也好不了的。
一个是彷徨少年,一个是行将就木,谁都无力去修补。
再往后和傅希如政见不合,种下了将来分别的种子,更不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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