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弟自有的高华发挥到极致。
裴秘说过几句话,就有人来寻他,国事繁重,禁内宫中成日忙碌,尚书省众人日出入宫,往往只能擦着黑回家,还要留人宿直,他能过来已经是十分重视傅希如上任这件事了。
于是人群散去,傅希如在堂中坐下,翻看卷宗,理清自己目下要做的事,和心里的模糊想法。
他没有多少意愿去拉拢那两个左右司郎中,与其从裴秘的人手之中挑选,费工夫去收拢人心,不如挑个身家干净清白的,从头开始。兴许卫燎也早有此预料。
想到这里,傅希如摇头叹息一声。他太知道卫燎,只要能达成目的,他根本不在乎用什么手段,自从能用人达成目的之后,他就更不会管臣属会做什么,只管验收成果,褒奖贬斥。这自然是极有用且直白的手段,因为太过明显而说不上高明,但就眼下来说,还不算太坏。
傅希如不知道卫燎要用自己做到什么,只猜测其中之一的目的是制约裴秘,或者还有固执的试探之意,要从他的动作中看出他的目的。
两人眼下这番你进我退,颇有在暗夜中互相喂招的感觉,都不肯说话,全凭熟悉而猜测,竟然也天衣无缝的衔接,甚至还有许多不合时宜的柔情。
自从那一夜过后,傅希如就再没见到卫燎装出的柔顺和温存,他向来如此,固执与坚硬都藏在很深的地方,却极大程度的限制着他做出的事。
卫燎从未向任何人示弱,这是他的一种古怪的脾气,但习惯了之后,傅希如反而对他的节节败退才会感到意外,他一旦承认落败,简直就叫人担忧是否皮囊之中换了个灵魂。
他是宁肯死也不愿意输的。
正因知道这份固执,傅希如才觉得为难。他不知该怎么面对现在的这个卫燎,更不知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动摇与软弱。恨一个人殊为不易,爱一个人却是人的本能,卫燎靠过来他就搂上去,熟稔的仿佛数年光阴消弭无形,又好像他是无底线的。
卫燎只混沌映衬出他的迷茫,红烛影中他怅然望着青年面容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实在不该这样。
他后悔坠落到卫燎的炽热与滚烫之中,然而坠落的那一瞬间满心都是本该如此,契合的越是深而紧,他就越觉得不可控制的不仅是卫燎的反应。
那之后他几乎是怕闻到卫燎身上苦涩的香气,怕被过去摄取心魂。卫燎似乎知道他的忌惮,并未过于急切的寻求回到从前的亲密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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