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太子霁儿根基未稳,生母若是被诟病失了贞洁,难免被世人口诛笔伐。”
听着谢弼的滔滔不绝,萧靖禹面上笑意渐浓,眸光中的温度却逐渐消失。
说来说去,终于说到点子上了。
自己还未到不惑之年,就有人打起了国本的主意。
不过谢弼既说得冠冕堂皇,萧靖禹也断不会心慈手软。他眸光如羽,轻轻扫过谢弼和萧蛰恩肩头,最后落在萧逸寒受伤的腿上,缓缓道:
“刘元海,传朕口谕。”
“神机营中军将领,正四品以上,即日起革职关押刑部受审。正四品以下,发配西南,永不可入京。亲眷没入官奴,流放朱崖海。”
“宫中,凡与中军私相授受者,诛三族。”
屋内岑寂,众人面色如常。
刘元海亦未露异色,伴君如伴虎,他早已习惯皇帝的喜怒无常。当下拢了拂尘,道了声“奴婢领旨”便退出门去。
谢弼随即被萧靖禹请回去休息,萧蛰恩也领命回避。
见到其余宫人悉数退场,整个木屋转眼只剩自己,萧逸寒心中竟隐隐不安起来。
从走进这里的那一刻起,他就在思考一个问题:如果没有六王弟燕王的掣肘,皇帝会把他怎么样?
是会像对晋王兄那样,削藩赐鸩毒?
还是把自己圈在这荒山野岭,当个郑王兄一样的和尚?
可整整一天,萧靖禹与各部议事时不但对他毫无避讳,甚至在他每每想要为自己辩解之时,还会打断并且告诉他:
朕相信你。
萧逸寒从来没有这样不安过。
他望着同父异母的兄弟,在满屋灯影之下倚着矮几上的软枕,将疲惫和无奈尽数展现在自己眼前。
他此时的信任,亦如他登基前,每次在战场上,都会把后背交给自己。
纵然是这样,萧逸寒也不会忘记,晋王府中所发生的一切。
毁银安殿以去龙心,拆唱更楼以去龙眼,定四角石以制龙爪。堆土作台以克水,使龙不能飞;封体仁门以闭文官之口,拆遵义门以去武将之头。
晋王兄即使是在死后,也要被同胞兄弟以方术铲王气诅咒,来震慑诸王。
而这个同胞兄弟,到底是皇帝。
正当萧逸寒想要打破沉寂之时,却听萧靖禹缓缓开口:“五弟可有想过,为什么朕动了晋王,却没有动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