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从陈世发那里抄来的一份目录,正想取出来,只见孙子卿抛过来一个阻止的眼色,于是便住手说道:“东西很多,一时也说不完,有字画、有古书。”
听得这两句话,黄胖大失所望,因为刘不才的话,说如不说,略想一想说道:“刘三哥,我讲个笑话你听,有一天遇见一位朋友,他跟我说:”看见有人做了一副对子,好极了!‘那就念来听听,他说:“是一副五言对。上联记不得了;下联是什么什么春。’一副好对子,我只听了一个字。”
“胖哥,罚酒!”刘不才窘笑着说,“你真是北方人说的,骂人不带脏字!”
“罚酒、罚酒!”黄胖干了一杯酒,然后追问:“到底是些什么东西?说个一两样来听听,怎么样?”
在此地步,如果不说一两样东西出来,看起来就像不上路的半吊子了。无奈刘不才在这方面的“记性”,比起他的赌来差得远,明明是自己手抄的目录,偏偏急切间一样都想不起——也不是想不起,是想不全,记得画、记不起画的人,记得画的人,却又起不清是怎么样一张画。因而不免发窘。
刘不才发窘是罕见之事,连朱大器都有些为他难过,便作解围之计,故意拿话扯了开去。
“黄兄,”他问,“我们杭州戴文节公的画,你看怎么样?”
“好的!”黄胖将拇指一翘,“他的山水本来就好,现在是越发好了。”
“戴文节殉节了!怎么说现在越发好?”
“就是殉节得好,所以他的画格外值钱。”黄胖说道:“这就叫画以人重!”
听得这话,朱大器深为安慰。一半是因为自己在杭州曾有一番出生入死的经历,一半也因为王有龄的缘故,他总觉得危城殉难的人,应该格外受人敬重。如今照戴熙身后,画名益盛的情形来看,正符所愿,自感欣然。
就这一打岔之间,刘不才已经托词离座,走到僻处,将身上的那张目录掏出来,匆匆看了一眼,回到席面上,黄胖还在滔滔不绝地谈戴熙的山水,赝本甚多,以及如何分辨真假,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去而复返。
等他讲完,刘不才开口了,“胖哥你刚才要我拿我朋友的好东西,说一两样你听听,那我就稍为谈谈。有部书,孟东野的诗集,是宋版— ”
“什么?”黄胖将双眼睁得好大,“宋版的孟东野诗集?”
“不错!”刘不才极有把握地说,“一点不错。”
“我倒不大相信。刘三哥,你倒说说看,上面有那几方图章?”
这又差点将刘不才考倒。凝神细想了一会说:“有个姓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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