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本来是无知乡愚,做梦也不曾想到有此显贵的一日,揽镜自顾,怎么样也看不出镜中人具王侯之相。自己看不起自己,便想到别人大概也看不起他,这个念头横亘在胸中,就大不自在了,心心念念所想的,就是怎么样能教人不敢看不起自己?
于是一班小人,正好利用他俩这番心理去攻石达开,这双难兄难弟便天天在洪秀全面前进谗,危词耸听,说石达开的权柄太重,总有一天为韦杨之续,夺权造反。一旦气候已成,无人可制,只有束手待毙,不如早珑翦除了的好。
洪秀全谗言听得多了,疑惧横生,却也拿不出驾驭的办法,只有渐渐疏远。石达开见此光景,寒透了心,知道此人不可共大事,决定远走西蜀,自己去创一番事业。
他是咸丰七年五月里渡江北上的,皖南沿江的嫡系部队,几乎完全带走,那时陈世发就已当到巡查,因为奉派到皖北助战,不能跟着石达开一路走,及至留了下来,因为派系不同,处处遭受歧视,这几年调来调去,吃苦有分,升“官”无缘,混到今天,依旧是个巡查。
“照我的资格来说,就算‘六等爵’还巴结不上,至少也该是一个‘朝将’了!他娘的,他们都看我是翼王的人,硬是压住我,官不升不要紧,这口气咽不下。”陈世发愤然地在桌上捣了一拳,将酒碗都震得飞了起来。
跟陈世发的激动相反,刘不才保持着出奇的冷静,因为他泄露了他的秘密,就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使人害怕,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使人紧张了。
“巡查— ”
“不要叫我什么巡查!”陈世发几乎是咆哮地,“哪个要当什么巡查?你叫我世发,或者叫我老陈好了。”
“恭敬不如从命。不过体制也不可不顾,你到底带着好些弟兄。”刘不才平静地说,“我们大家以先生相称。陈先生,你再喝口酒,把心定一定,我们好慢慢谈、细细谈。”
最后这两句话,听来意味深长,陈世发果如所言。喝口酒,微微喘息着,等待刘不才发话。
“陈先生,你想买这些枪,总有些别的道理吧?”
“不错!”陈世发答说,“我有别的道理。”
是何道理,只有刘不才自己去猜。这就有了进言的余地。
但操之过切,亦非所宜,不过问了这句话,如果没有个交代,显然也是欠聪明的态度。因而点点头说:“我猜想你总有点别的道理。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必问,日久天长,你总会让我知道的。是不是?”
“是的。等把事情办好了,我还是要跟你商量。”陈世发略停一下又说:“刘先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