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泾河两岸如同白昼。三万官军铺天盖地地围了上来,把王辅臣的兵将,分成几块,团团包围住了。火光之中,金盔银甲的图海,横刀跃马,拦住了王辅臣:“哈……马鹞子。早早下马归降吧,我念及当年的交情,替你在圣上面前保奏,放你一条生路。”
王辅臣并不答话,狂吼着催马杀了过去,手中一杆混铁戟舞得风车一般,挡者披靡。龚荣遇护定了王辅臣,左冲右突,杀向前去。
图海却并不接战,勒马一旁,指挥着众军,把王辅臣等层层包围起来。
王辅臣杀得性起,只想赶快冲出包围,与马一贵张建勋等合兵一处。但是他无论走到那里,眼前总是一片刀丛剑树。护在他身后的龚荣遇,早已杀得满身是血,却还是拼死力战,好容易保着王辅臣冲到泾河岸边,回身一看,自己的兵丁只剩下七八个人了,不由得大惊失色,连忙向王辅臣大叫一声:“大哥,快走吧。”
话音刚落,面前红光一闪,“刷”地排开了一支队伍,周培公仗剑怒目,立在队前冷笑一声:“你们走不了啦!”
王辅臣心灰意冷,突然发出一阵狂笑:“哈……想不到我马鹞子血战疆场三十年,今日落得如此下场!”他提戟在手,猛向自己心口刺去。龚荣遇急忙把他拉住,回头又对周培公说:“培公贤弟,你竟如此相逼吗?来吧,冲着哥哥我来吧!”
周培公陡然一惊;才认出面前这个浑身是血的人竟是自己的奶哥,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龚荣遇再不答话,向王辅臣的战马猛抽一鞭,风驰电掣般地闯了出去,跃过泾河,消失在黑夜之中。
这一仗,打得十分惨烈。泾水两岸,尸骨遍野,血流成河。叛军死伤一万多人,投降了六千有余。马一贵死在乱军之中。王辅臣侥幸逃脱性命,只好紧闭城门,再也不敢出战。图海乘胜挥师,把平凉城团团包围起来。
这平凉古城,北据六盘,南扼陇山,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高大的城墙,全用一色的大条石砌成,易守难攻。城北的虎墩,更是十分险要。远看,它不过是一个土丘,形如卧虎,近看,才知它与城墙隔河相对,四周俱是刀削一般的陡壁,中间挖出了一个平台,又有洞穴通连。守兵在上边放箭,下边就无法靠近。这虎墩的最高处,是一个半亩见方的平地,中间盖着一个石楼,楼后有一道云梯与城中相连。图海带着人马,猛冲硬打了七天七夜,结果损兵折将,一无所获。急得图海非要亲自率队冲锋,却被周培公拦住了:“军门不要急躁,想不出攻上虎墩的妙策,谁上都是一样。学生有一计在此,且待明日,定可拿下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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