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块炭,翻得里头辟啪响。
玉漏攒眉道:“咦,轻点翻,弄我一脸灰。”
他拿钳子在比着吓她一下,就搁下了,“按说咱们家的小姐,配谁家配不起?可卞家不比别家,听说他们家挑媳妇,不看家世门第,头一件看姑娘的品行,还要能书会画的,芦笙那丫头人家瞧不上。”
“就是这话,你想想,要有意思,人家男方家里还不趁这时候到咱们家来,也探探口风?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家还有位待字闺中的小姐。人家一句没打听,想必就是没这个意思。让我去跟老太太说,岂不叫老太太在人家面前难为情么?老太太才不会碰这个钉子,她老人家一向是要人捧着她。我去说,岂不是我在老太太跟前碰钉子?我又不好说人家断看不上芦笙的话,又不好回绝。”
池镜揽着她的腰。一面笑,一面在她肩上嗅着,一路嗅到她脸上去,捏着她的腮,“你就只管提一句,老太太若问,你只推说是太太的主意,有什么话,叫她们婆媳两个去扯好了。”
玉漏偏开了脸,回嗔一眼,“也只好如此,反正我是一点这意思也没有,芦笙嫁谁不嫁谁,与我不相干,她嫁得再好我也不沾她的光。”说着放下声调咕哝了一句,“我看她也没那个本事——”
说着起身,叫丫头进来服侍他洗漱。两个人皆坐在床上,她照例伸手试了试水温,又接了帕子搽手,吩咐金宝,“今日恐怕要下雪,你给他穿件毛皮氅衣。”
池镜听着觉得十分熨帖,先前从未听见过她管他穿衣裳的事,可见天冷也有天冷的好处,不由得微笑着看她。
玉漏扭过头来就碰见他湿漉漉的眼睛,心陡地一跳,假装若无其事地问:“你不搽脸,只管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他转过头去,接了帕子揩脸,“你几时回家去拜年?”
“今日还是客多,总要过两日才得去了。”
“那过两日我抽空和你一道去。”
“你哪里抽得出空,还有那么些亲友等着还席呢。你就别去了,我一个人套了车去是一样的,不过歇一夜就回。”
池镜穿好衣裳就下起雪来,使他蓦地舍不得这屋里暖融融的空气,又眷恋地走回床上坐了会。天色昏昏的发白,烧断的炭辟啪一声塌下去,玉漏正对着镜子套一件灰鼠比甲,没听见他讲话,以为他还是头疼,便走到面前替他揉额角,“你席上少吃点酒啊。”
池镜闭着眼笑,仿佛做了许多年的一个温情的梦终于在这一刻实现了。他忽然握住她的腰向后倒下去,“不想出门了,外头冷得很。”
玉漏推着他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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