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能感到松懈,一副身子如在阵前,倒不如她先前一个人睡的时候自在。
其实她也没有喜欢他,或许本来可以的,却因为太拘束,白天在络娴眼皮底下战战兢兢,夜里在他眼皮底下战战兢兢,已没有精神再去做那些小儿女的梦。
她盯着给月亮照得发灰的帐子,反而恐怖,这日子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只能不是他死,就是她自己死的时刻了。可他这病又像很能捱,拖得人不像个人,也要天长地久拖着他自己,一并也僵硬地绑着她,一起朝永无止境中坠下去。
想必大家都了没了耐性,络娴忍得了一时忍不了常日,又将贺台招回去,“大半个月了,她那肚子还没动静,难道一直没动静,你就一直陪着她?”
贺台也满是无奈,“我早说算了,何必弄得大家都不得高兴?”
络娴瞥一眼,赌气道:“我倒没看出你有哪里不高兴。”说完也知道是冤枉了他,可是没办法,心里就是有股酸意窜来窜去,谁叫他肯让着她,只好和他撒性子。
她也怕这样怪异的局面要持续到天长地久,坐在榻上,想着想着,竟低头啜泣起来。
贺台忙坐过来安慰,“你要是不喜欢,我再不过去了,本来我在那屋里也不自在。老太太若问,你就推给我。”
推给他又有什么用?难道老太太就能不怪罪?老太太连他也不放在眼里。他这一向病得久,许多外头的事都不交给他了,都交给兆林和池镜。也可能是受了她的牵连,看得出来,老太太近来越来越厌她。连高妈妈也陪着失了宠,虽还是每日访班查值,可底下的人越来越不怕她,这一宗差事也慢慢过渡到了玉漏手上,说是玉漏新定下许多规矩,赏罚裁夺她那头行使起来更便宜。
“连你也强不过老太太。”过一阵她苦笑一下,把手塞进他手里,蓦地有种绝望。
她把脑袋偎在他肩上,又像从前的时候,只是两个不被看见的人相依。
其实三个人都不好过,但络娴理所当然以为媛姐是卡边占便宜的那个,所以益发把气撒在她头上。
这夜贺台不在东屋歇,好容易媛姐解脱出来,原想睡个安稳觉,不像洗漱完走到床上坐下,刚揭开被子,猛地弹跳起来,望着铺上盘的一条蛇,当场就吓得昏过去。
等后半夜醒来,小茜还笑她,“那是条风干的蛇,是做药用的,也不知哪个好耍的小丫头从库里得了来,竟丢在了这屋里。再说奶奶胆子也太小了些,死得透透的还怕啊?”
说着端了碗安神的药来给她,不大耐烦,“喏,大半夜的,又劳得我们生炉子煎药,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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