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啻啻磕磕讲不出话,只顾摇手,“我,我没有,我不敢的老太太,我不敢的啊老太太!”一面说,一面爬到跟前,抱住老太太双腿大哭,“我就是胆大包天也不敢给您下药啊老太太!”
老太太随她摇晃两下,慢慢弯下腰抬手揩她脸上的泪,“我知道你不敢,你告诉我是谁叫你干的?若说了,我饶你,若不说,你试试。”
毓秀呆怔怔地任眼泪流了一会,因想她恐怕心里早就有了数,才设下这么个圈套叫她和桂太太往里钻,瞒是瞒不住了,只得泣道:“那人参和黄芪是我丢掉没用的,原也不是我的主意,是桂太太、桂太太说,怕老太太年纪大了虚不受补——”
“呸!”老太太朝她狠啐一口,“我受不受补用她来说?你就听她的?她是太医啊还是你祖宗,她的话竟比我的话还灵些!她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你吃我的住我的喝我的,你公公婆婆家里哪个不是靠着我发达,枉我白养你这些年!去、将她婆婆叫来!”
就有婆子着急忙慌跑出府往那卢家去,一路上不免惊带起言语,不过一时半刻,阖家就都知道了老太太在屋里打“内鬼”的事。
各人欲往那屋里去打听,又怕触着老太太霉头,都不敢去,只派丫头去哨探,各自在各自房中坐立难安。
这其中又属桂太太与翠华两个最是焦心,翠华原不知什么换汤换药的事,怕的是毓秀将素日与兆林有私的事供出来,岂不是带累他们夫妻?
不想兆林在榻上却不见发急,反劝她,“你放心,问不到这事,她不打自招做什么?就是供出来也不怕,我不过是托她偷拿老太太几件古董一点银子而已,从没想过要害老太太性命。”
翠华踱得脚不停,那裙角在榻前翻来飞去,手里绞着条绢子,猛地把脚一跺,“即便不把你的事说出来,你当供出太太就牵连
不到咱们?咱们大房的人,谁都躲不过!往后你看老太太还信你呢!”
兆林抓着把杏仁往嘴里抛一颗,竟还能气定神闲地笑,“老太太本来谁也信不过。俗话说祸不及妻儿,何况我又不是太太亲生,就算老太太怪罪太太,也怪不到咱们头上,你怕什么?这又不是朝廷里,难道还讲‘连坐’?真要是连坐,连老太太还是一家人呢。”
翠华听他说得有理,略微松了口气,坐到榻上,“我说你这个老娘也真是的,大半辈子都熬过来了,怎么偏这会熬不住?老太太就是这时没病,将来又还有多少年熬头?迟早的事,她急什么!”
“她急什么——兆林笑道:“哼,你看看她那身子骨,跟老太太还不能比呢。这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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