枷一上身陆承景便察觉重量不对,他看了眼刘同,没错过他眼底的怨恨之色。
陆承景本就体弱,今日又水米未进,这三十斤重的枷一上身,仿佛要将他压垮一样,不啻于酷刑。
仅仅片刻他便额头冒汗,瘦削的脸庞上血色渐退,嘴唇更是跟纸片一样白。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曾弯下单薄的脊背。长睫低垂,一双朗月般的眸子深处漆黑一片。
换枷之举自然瞒不过班头的眼,不过他什么都没说,挥手让谢志强上前给陆承景戴上脚铐。即便有灵泉相助,陆承景两腿的伤也不曾好全,被刘同和谢志强强行拽起来的时候,两腿传来钻心似的疼。
两腿止不住地哆嗦,陆承景紧咬着唇,被乱发遮掩的脖子上青筋暴起,汗如雨下。
“快走!”刘同伸手推他一把。
陆承景本就勉强站立,刘同这一推让他再也站不住,重重摔倒在地,从咬出血的唇齿间溢出一声闷哼。
刘同把人拽起来,中途却手滑似的放开手,陆承景再次摔倒,细白脸颊擦过粗糙地面,瞬间破皮流血,渐渐红肿起来。
“时辰到了。”班头警告地瞪了刘同一眼,让两人把陆承景扶起来,几乎是拖着往外走。
陆承景被粗暴地扔进囚车里,乱发覆脸,虚弱又狼狈。
他重重喘了两口气,勉强拨开面上的乱发,靠在囚车的木栏上,望着人群,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围观人群里,一着蓝白书生袍的男子负手站立,冷漠地看着囚车往北城门去。
囚车驶出城门,身后传来焦急的呼喊声。
“等等!”乔玉安抱着个青色的包袱追上来,拦在囚车面前,担忧的目光投向囚车里狼狈不堪的陆承景,“我来送承景一程,还请官爷通融一二。”
“原来是乔少爷。”班头一眼认出面前人,念及乔家,面上堆起几分客气的笑,“陆承景是重犯,上头吩咐了,不得与他人接触,乔少爷莫要为难小的们。”
“我只是给承景送些干粮。”乔玉安丢给班头二两银子,“只需一盏茶。”
班头掂了掂银块,笑道:“乔少爷的面子自然要给,您请便。”
他抬手招呼刘同和谢志强走去旁边。
乔玉安急忙上前,“承景,我信你不是凶手。我已经求父亲传信上京请外祖父援手,你一定要撑下去。”
他将包袱放在陆承景脚边,“包袱里装着干粮和水,我给的,他们不敢没了去。”
“多谢。”陆承景缓缓抬起头,唇角带着浅笑,“此生能得玉安为挚友,是承景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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