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天上忽然昏黑,电光闪闪,雷声隆隆,太公越觉着
急,忙携带雨具,三脚两步,趋至大泽。遥见堤上睡着一人,好似自己的妻房,但半空中有
云雾罩住,回环浮动,隐约露出鳞甲,象有蛟龙往来。当下疑惧交乘,又复停住脚步,不敢
近前。俄而云收雾散,天日复明,方敢前往审视,果然是妻室刘媪,欠伸欲起,状态朦胧,
到此不能不问。偏刘媪似无知觉,待至太公问了数声,方睁眼四顾,开口称奇。太公又问她
曾否受惊,刘媪答道:“我在此休息,忽见神人下降,遂至惊晕,此后未知何状。今始醒
来,才知乃是一梦。”太公复述及雷电蛟龙等状,刘媪全然不知,好一歇神气复原,乃与太
公俱归。
不意从此得孕,过了十月,竟生一男。难道是神人所生么?长颈高鼻,左股有七十二黑
痣。太公知为英物,取名为邦,因他排行最小,就以季为字。太公家世业农,承前启后,无
非是春耕夏耘,秋收冬获等事。伯仲二子,亦就农业,随父营生。独刘邦年渐长大,不喜耕
稼,专好浪游。太公屡戒勿悛,只好听他自由。惟伯仲娶妻以后,伯妻素性悭吝,见邦身长
七尺八寸,正是一个壮丁,奈何勤吃懒做,坐耗家产,心中既生厌恨,口中不免怨言。太公
稍有所闻,索性分析产业,使伯仲挈眷异居。邦尚未娶妻,仍然随着父母。
光阴易过,倏忽间已是弱冠年华,他却不改旧性,仍是终日游荡,不务生产。又往往取
得家财,结交朋友,征逐酒食。太公本说邦秉资奇异,另眼相看,至此见他年长无成,乃斥
为无赖,连衣食都不愿周给。邦却怡然自得,不以为意,有时恐乃父叱逐,不敢回家,便至
两兄家内栖身。两兄究系同胞,却也呼令同食,不好漠视。那知伯忽得疾,竟致逝世,伯妻
本厌恨小叔,自然不愿续供了。邦胸无城府,直遂径行,不管她憎嫌与否,仍常至长嫂家内
索食。长嫂尝借口孤寡,十有九拒,邦尚信以为真。一日更偕同宾客数人,到长嫂家,时正
晌午,长嫂见邦复至,已恐他来扰午餐,讨厌得很,再添了许多朋友,越觉不肯供给,双眉
一皱,计上心来,急忙趋入厨房,用瓢刮釜,佯示羹汤已尽,无从取供。邦本招友就食,乘
兴而来,忽闻厨中有刮釜声,自悔来得过迟,未免失望。友人倒也知趣,作别自去。邦送友
去后,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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