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随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活婴祭……?你的父亲不是医者仁心吗?怎么会提出这种一听就很毒辣的方法?”
尹芳草沉吟半天,最终还是说:“医者要解决最毒辣的伤病,就要去学习最毒辣的手段……所以父亲他会知道,但他当时也劝说过明皇,说也许可以想其他的办法解决……但是明皇却说‘没有时间了’。”
“……”
“活婴祭就是用刚出生的婴儿作为阵眼,把婴儿投入到晦暝之间怨鬼最深重的地方,让婴儿被怨鬼撕咬啃食,以此为媒介,净化晦暝之间的怨气。”
“为什么非得是婴儿不可?”简随不明白,如果李定洲当真有为世人牺牲的精神,他亲自去做了这个阵眼,那简随无话可说,可他用无辜的婴儿去承受,这种行为又该算作什么。
“唉,因为只有婴儿是绝对纯粹的,晦暝之间的怨鬼戾气太重,只要是人,都心存怨气,还没走到阵眼就被冤鬼勾起心中怨气,走火入魔,功亏一篑。所以只能是婴儿……因为婴儿什么也不懂……心中也没有怨气……”尹芳草的声音越来越小。
原来弱小,纯粹,竟也成了错,成了这些婴儿的催命符。
“……成功了?”
“没有,失败了很多次。”尹芳草摇摇头,“晦暝之间的怨鬼太多了,有的婴儿一进去就化作青烟,有的婴儿被冤鬼附身长出了獠牙,有的婴儿被怨气影响身体变得畸形,甚至脸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好像变成长条虫一般……父亲说,那些日子里,晦暝之间到处是婴儿惨烈的啼哭声,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简随越听越感到熟悉,他突然想起风母说过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来自哪里,生下来就是这个丑样子,当时还有很多和它一样奇形怪状的怪物。
难道说风母……
“当年那些婴儿,因为活婴祭变得畸形的婴儿们后来都去了哪里?!”
“听说和拢簪夫人葬在了一起。”
“拢簪夫人?”知道了活婴祭的事,所以才吓疯了?
“我父亲说,拢簪夫人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她认为就算为了封印魔神的大业,也不能牺牲无辜的弱小,牺牲少数人求得多数人的生存,也许是有道理的,她能够理解明皇的理论却不能接受。她希望自己死后,可以和这些婴儿葬在一起,永远为婴儿们的不幸遭遇赎罪……”